柳擎還活著。

這個訊息,對於謝牧而言,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自從帝辛得到往生陣後,謝牧便猜到帝辛一定會用它,但是謝牧萬萬沒想到,帝辛竟然將往生陣用在了柳擎的身上。

“柳擎啊……”

謝牧自顧自的呢喃著,眼眸之中滿是凝重。

這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

便是謝牧,也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

“三天前,帝辛從南疆某處拍賣場上拍下一枚進出上古戰場的戰令,想來應該是為柳擎準備的……”

秦煮酒低聲說道,聲音低沉,隱隱帶著凝重味道。

戰令?

謝牧眉頭一挑,從戒指內取出一枚玉牌。

玉牌嬰兒手掌大小,淡黃色,玉質古樸,造型老舊,宛如一座沙丘。

玉牌背面,刻大漠黃沙,孤煙落日,一派蒼涼景象。

在玉牌正面,則是刻著一個大大的‘戰’字,筆勢如刀削斧鑿,筆走龍蛇,一股鐵血殺場氣撲面而來,令人心神顫動。

謝牧記的很清楚,這枚戰令是白鳳送給他的,目的是想讓謝牧救出被困於上古戰場的劍樓三師兄:刀仲。

“小九,和我說說三師兄吧。”

謝牧冷不防道。

王重陽點頭,沉思道:“三師兄是個刀客,髮髻散亂,不修邊幅。

和秦閣主一樣,三師兄也喜歡喝酒。

三師兄生平最喜歡兩件事,一是喝酒,二是練刀……

三師兄的刀和他的人一樣,直來直去,快,且重。

和三師兄交手,往往還沒開始,就已經膽怯了。

大師兄說,這叫域。

刀域。

只有練刀練到極致的人才能悟到,三師兄顯然就做到了。

在刀域之中,三師兄就是絕對的王。”

王重陽說的零零散散,想到什麼說什麼,沒有個條理,但是卻足以讓謝牧在腦海中簡單勾勒出三師兄刀仲的形象:

大漠孤煙,長河落日,一個潦草漢子高坐沙丘,背對夕陽。

漢子左手邊是一罈開了泥封的酒罈。

右手邊,是柄沒有刀鞘的刀。

刀尖上沾著血,晶瑩剔透,宛如一枚紅寶石。

此時,有禿隼群飛過,打著呼嘯掠過蒼涼大漠,最終落在山丘之下,瘋狂爭食著那些體溫還未散盡的……屍體。

終於,在夕陽徹底消失之前,漢子喝乾了酒罈內的最後一口酒,邁步朝夕陽行去。

片刻之後,蒼涼大漠之上,有刀虹驟起。

……

夜色降臨,喧囂了一整日的謝氏老宅終於迴歸了平靜。

棋道人帶著王重陽回了劍樓,秦煮酒也離開了,書房之內頓時只剩謝牧一人。

吱呀。

門軸轉動發出一聲輕小動靜,一道倩影悄悄從門縫中擠進來,手中捧著一杯熱茶。

茶香氤氳,帶著清香氣味,令人心神一動。

或許是茶氣氤氳,秦暮雲的俏臉顯得格外的紅潤,彷彿一顆鮮嫩欲滴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給你沏了茶……趁熱喝吧!”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秦暮雲的聲音格外的輕,格外的小,羞羞澀澀,扭扭捏捏,絲毫不見平日的幹練大氣。

謝牧有些疑惑,沒有伸手去接熱茶,反而將手貼在秦暮雲的額頭上。

“病了?”

謝牧關切道。

“……”

秦暮雲無言以對,要不是心疼茶裡的春風散,她恨不得直接把茶潑在謝牧臉上!!

“……我沒事,你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