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船隻,並查到在家抱病不出的張縣令收到了京裡的密信。密信上只有二字——避險。

當時並未查到所謂的避險是何意,所以陸瀟年才會讓他們形影不離地跟著祁歲桉,可恰這時就出現了那個叫小陶的可疑之人。

他也是命大,爆炸的同時他也跟著跳下了窗子,鎖骨摔裂但尚有一息之氣。孟春已經請了大夫專門給他醫治,現就等人醒來問清楚,就知道派他來的究竟是何人。

而凌雲閣二百三十七人,死傷絕大半,留了些活口也都暫被關押回府,等待後援來人審問。

而陸瀟年早早寫信將距離邑縣最近的邊郡軍已經調至溧水,這場突變並不會形成軍變,畢竟這裡兵力不足,但怕就怕有外族混入其中。

這些凌雲閣餘孽怕也是早就混入邑縣的,平日裝扮成販夫走卒一直潛在暗處,就等上面的一聲令下。整個邑縣現在亂作一團,燒打砸搶,哭嚎聲、求救聲、逃命聲響徹門外。

“外面亂個一兩日的必然的,但只要老大在這溧水邊境就不會亂;邊境不亂,大盛也就不會亂。現在就看他能不能在對方有進步一步動作前先醒過來了。”

孟春的一番話,令屋裡霎時陷入沉默。

接下來的幾日,邑縣因為邊境駐軍的進駐,很快平息了混亂。張縣令仍是龜縮不出,但被駐軍的統領季常強行拖出府扔進了牢裡。

“你與京中密謀一事,陸將軍早已告知我詳情,你若不肯說出實情,我也不急。你儘可以看是你主子救你的信先到,還是我這鞭子先斷。”

話音落,啪地一聲抽響,驚起地牢裡回聲三千。

季常自從橦關一戰之後,就被陸瀟年授了軍功,並著他到這西南邊郡來做了駐軍統領。季常的氣勢威儀,陸瀟年對他有知遇之恩,加上對他此刻生死安危的擔憂,恨不得立刻扒了這狗官的皮。

但是陸瀟年之前在信中曾提過,此人是重要證人,勿要保他性命。

張縣令嚇得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涕淚橫流。“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季統領,我只是個芝麻大的縣令,怎麼能手眼通天送信到京中呢?”

“好好,來先喂張大人兩鞭嚐嚐。”季常笑笑揮手。

兩日後,張府的私宅裡,季常將張縣令的口供送到。

槐序將人領到外廳,“季將軍稍等,我們將軍人雖醒了,但身上傷太重,意識也不甚清醒,此刻正在上藥,我這就進去稟報。”

季常點頭在客椅上坐下。他審了一日就拿到了這個狗官的口供,雖然他堅持一口咬定凌雲閣之事與他無關,但與祁禛密謀的事情已經交代清楚。

他已經兩年多未見到這位陸將軍,一想到此生還能為他做些什麼作為回報,不免心懷激盪。雙手攥來攥去,眼神不自覺往後廂瞟去。

通往側廂的雕花木門緊閉著,裡面很靜,聽不到什麼聲音。

又等了一會,季常忍不住站了起來,拍了拍胸口,確認狗官的口供還在。半天不見裡面人叫自己進去,於是腳步不由踱來踱去。

據聞陸瀟年是從爆炸的豐樂樓裡跳下來的,以一人之軀抵擋了近百個凌雲閣,他心目中對這位將軍的傾佩愈發強烈,也不知神志不清,傷勢嚴重到了何種程度。

想著想著,腳步不知何時靠近了側廂的門,卻聽到裡面有輕聲的嚅嚅聲。

稟報的人去了那麼久,如何半晌不見人回應。季常環顧了下四周,發現並沒有人,於是偷偷將耳朵貼上了門。

裡面似有兩人在低語——

“趴下。”一人聲音清冷。

而另一人聲音略啞,拖著點尾音,吸氣聲十分明顯。 “阿晏,我疼。”

季常的臉瞬間僵住。

恩人的聲音他不會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