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輕輕揉了一下,語氣帶著幾分無奈,“到底還是你的耐性好一點。”

餘音在幹冽的空氣中散開,氣息和腳步聲也隨之消失,像大夢一場,了無痕跡。

只有掀開的窗漏進一陣風,吹落了書案上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絹紙,發出莎莎聲響,令周遭更加靜謐。

隨之幾不可聞的一聲落窗聲,祁歲桉起身,不可思議地朝外望。屋內空落落,只剩下了滿地月輝。

祁歲桉冰涼指腹擦過,唇瓣上空空的一片冰涼。

他居然沒有親下來。

繁亂的心跳有一下沒一下地落進夜裡,窗外林哨風動,樹影相織,空氣中還有淡淡的冷冽味道。

須臾間,祁歲桉太陽穴抽跳了一下,他想起很多個夜,他好似都聞到過這樣的氣味。

祁歲桉啞然,眼底滿是迷離星光。難道這不是第一次他站在窗前這樣望著自己麼。

方才在期待什麼,身體被挑起的寸寸毒火頃刻燒出了一個大洞,赫然擺在眼前。

他喉嚨乾燥,起身到了杯涼茶吞下,也不覺緩解。躺下後,心緒還是起伏,腦中反反覆覆都是方才陸瀟年要壓下來的樣子。

他無力地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額頭,那是剛剛陸瀟年手掌覆蓋過的地方。他的指腹總是滾燙,粗糲,想到這祁歲桉深深撥出一口氣,再也無法忽視那個要命的變化。

◇ 醋色

天色朦朧,微涼晨霧飄散開,鳥雀嘰喳在枝頭跳躍。樂安同往常一樣輕叩翠軒閣的門。

門內無人應聲。樂安看了下日頭,確認自己沒來早。

他簇起眉,側耳貼到門上,加了兩分力又叩。按理來說,往常這個時間殿下早就該醒了。

“殿下?我進來了啊?”

耳朵貼門上又等了會,屋內終於傳來回應,樂安趕忙推門進去。

青黛色床帳還嚴嚴實實地拉著,樂安走過去,問,“殿下,是有何不適嗎?”

“嗯。”裡面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

嗓音聽起來的確是有些乾澀沙啞,樂安立刻神色緊張起來,“那我去叫花朝!”

樂安映在床帳上的身影消失後,祁歲桉微微鬆了口氣,起來收拾好自己。

等花朝進來時,祁歲桉已經一切恢復如常。

“殿下,是哪裡不舒服?”花朝放下醫箱,直奔床榻而來。觀察面色,看起來倒是挺正常,甚至還泛出點不常見的紅潤來。

祁歲桉避開他的眼神,搖了搖頭,“我這心疾可還能痊癒?”

花朝不明所以,“怎麼了,昨夜心疾又犯了?”

祁歲桉敷衍點頭,接過樂安遞來的涼帕子擦臉。“我想知道我每次犯了心疾都做了什麼,為何我醒來後想不起分毫。”

“這……之前在宮裡殿下犯心疾就是會在床上輾轉,盜汗,夢魘,要折騰整宿。但出宮後殿下再犯時,我都沒在殿下身邊,倒是可以問問……”花朝頓了下,偷偷掀眸掃了一下祁歲桉,“陸瀟年。”

“他?哼。”樂安不滿地哧鼻,“現在哪能見到人啊,我們昨日路過清月樓,好傢伙,整棟樓都被他包下了。”樂安越說越氣,“人家都說他還要把姑娘帶回家來,我看連聘禮嫁妝都準備好了……”

“樂安。”祁歲桉冷冷打斷。

樂安怏怏不再言語,但臉被氣得通紅。

他把花朝拉到屏風後,壓低了幾分聲音道:“你不是說他是演給京里人看的麼?演這麼認真做什麼!”樂安邊說,邊伸出頭往外看,但見祁歲桉剛打完襻膊,低頭正在整理那件煙紫綾紋罩衫。

“你有所不知,那個縣令鬼賊的很,不演真一點根本也騙不過他,他現在還在四處打聽翠軒閣呢。”花朝小聲回話,也不時從屏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