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歲桉的耳廓,“聽到爆炸聲你就往外跑。跑出去,就自由了。”

說完陸瀟年雙臂倏然收緊,很短,很緊地抱了他一下,然後把他推離出去。

他微微勾了下唇,然後從懷中摸出一隻火燭,跟花朝給樂安的那隻一模一樣。

“你瘋了嗎!!”祁歲桉伸手去抓,但五指間只抓到一陣溼潤的風。

陸瀟年看了一眼祁歲桉,那一眼很靜、很深,然後一轉身飛到了那口枯井邊。

祁歲桉霎那間猜到了他要做什麼,心慌再次席捲而來。金砂一旦被點燃,陸瀟年來不及跑的……雖然他也希望這個瘋子死,但這不是他預想的死法。

“你!”

祁歲桉從未感覺如此心慌過,他自己也很難解釋清楚緣由,只是下意識想衝出去阻攔住這個有可能會把自己炸成碎肉的瘋子。

但來不及了,他眼睜睜地看著陸瀟年拿起那隻沾了金砂的靴子,用輕功飛到另一端的東牆下,而與此同時亭廊處的禁軍已經朝他們這片破瓦房衝了過來。

祁歲桉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耳邊的聲音彷彿消失了。那些衝進來的禁衛動作變得無比緩慢,而陸瀟年舉著點燃的火燭,從燭光裡朝他露出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容……

你先走,出去你就自由了。

他耳邊混合著遙遠而朦朧的聲音。那是流螢的聲音,同時重疊著陸瀟年的,祁歲桉被巨大的心慌攝住,身體先一步向外衝的同時,視線忽然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黑影阻擋住了。

那道黑影從天而降,橫亙在他和陸瀟年之間,祁歲桉渾身血液從頭瞬間涼到腳底。耳邊還是那嘈雜遙遠混亂的聲音,祁歲桉已經分不清眼前和幻象——

出不去了,一起走!

我是凌雲閣,從來只有我要別人命,我不會有事,相信我。

你一定要逃出去,出去你就自由了。

洶洶火光裡,熱浪灼燒著他的神經,他看到流螢緩緩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可惜下一秒他沒有看到就被一股強大內力反推了出去。

就在陸瀟年要點燃火燭的霎那,他感覺後背猛烈一記劇痛整個後背到脖頸瞬間麻痺。慣性使陸瀟年向前一栽險些摔倒,他迅速站穩下意識轉身回擊,卻在轉頭的一剎——

“你?”

◇ 慌亂

祁歲桉也沒看清那道黑影從何而來,好似憑空降落在他和陸瀟年之間。

還沒看得更清楚,就見陸瀟年轟地倒在半途中,而那黑影足尖一點地,轉瞬就來到他面前,祁歲桉這才從眼前的幻想中清醒過來,看清面前的人,披一身黑袍,黑色的衣衫下居然是一個和尚!

“你是何人?”祁歲桉的話音未落,下一霎就被這個陌生的和尚拽著飛到了半空。

他都沒看清自己是怎麼踩著一排排禁衛腦袋上的頭盔飛出絳雪軒的,就只聽見下面一片混亂。

“出來了!”

“在那兒!”

“放箭啊!快!”

弓箭聲擦著他的耳邊、髮絲嗖嗖飛過,等他意識到他說不定根本逃不掉極有可能中箭而死時,就發現已然落在了湖畔的那片林子的另一側。

身後依然是緊追不捨的禁軍,來勢洶洶,祁歲桉感覺自己是一隻慌不擇路的野兔,幾次差點撞到樹幹上,幸虧那個和尚一直拽著他以極快的速度閃躲著。

“這邊!”

禁軍眼看著兩個黑影鑽進了樹林,等他們好容易追出樹林,所有人卻又猛然收住了腳步。

樹林邊緣的宮道上赫然出現一隊人馬,太監宮女簇擁著一輛寬大的轎子,身後不遠處就是一座巍峨宮宇。

“參見皇后!”禁軍眾人愣了愣,然後齊刷刷跪下,後面還有剛鑽出樹林未收住腳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