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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救個太監也就不算什麼了。”
祁歲桉又轉頭,望著凌霄,“所以你們從那時起便計劃著這一天了?”
凌霄搖頭,“是有人花了銀子。”
“是何人?”
“抱歉,這是凌雲閣的規矩,不能透露僱主身份。”
祁歲桉轉頭看陸瀟年。
陸瀟年搖頭,“我不知道,我不是凌雲閣的人。”
祁歲桉陷入了沉思,所以究竟是何人能未卜先知一樣救出福安樂,既然能救福安樂為何不能救他娘。他救下福安樂的目的,難道就是知道有一天自己一定會找到這裡,從他口中得知這些線索?
“也就是說,最後見過我孃的人就是父皇,只有他知道真相。”
祁歲桉雙唇緊抿。
難怪他查了這麼多年,隻字未獲。這世間也就只有皇帝能將事情瞞得如此徹底。可母妃若真是犯了大錯,父皇大可直接把她按律處刑,或賜死或投入冷宮此生再不相見。究竟有何仇怨竟要連累這麼多人命,毀屍滅跡做得如此狠絕?
他不由回想起那日,明明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天。唯一不正常的,是祁盈邀他去萃靈樓同陸瀟年喝酒。
那日春風燻暖,空氣中帶著一股溼潤、清新、甜滋滋的味道,母親抿唇輕笑將他送出宮門,偷偷囑咐他帶南河橋邊席家的沙翁和北渡口的粉粿回來。
那是母親最愛的兩道南月小食。
當他提著熱乎乎的小食回來,等待他的卻是一具沉重冰冷的衣冠槨。他甚至都沒見到母妃的屍身,整個絳雪軒被燒成一片廢墟。
可能是天憐命苦人,當夜便下起了大雨,也正是這場大雨救了福安樂一命。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對與十七歲的少年來說實屬滅頂之災。祁歲桉彷彿被帶回到了那個大雨之夜,一時間身體僵住無法動彈。
陸瀟年站起身,拉起祁歲桉的手臂,將他拽了起來,“你想知道真相,就得有能脅迫你父皇說出真相的籌碼。
“你有嗎?”深眸望進祁歲桉的眼睛。
“你沒有。”陸瀟年把人拉近,準備帶他走。
凌霄突然攔住他,“不可,我絕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陸瀟年瞪了他一眼,“我陸家之仇,與你凌雲閣何干。”
陸瀟年拉起祁歲桉就要走,忽然衣角被人拽住,陸瀟年低頭看竟是那個老太監。
老太監緩緩仰起頭,滿眼痛苦地望著陸瀟年,聲音撕裂沙啞,“殿下自幼不易,老奴願用我這一命懇求將軍一事。”
福安樂被淚水模糊地眼前浮現出月妃剛有身孕時的樣子,她屢次求死都被福安樂阻攔了下來。“娘娘,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呀!”
他自幼被賣入宮中,受盡折磨。月妃剛入宮時不過是一個亡國被擄來的公主,無依無靠,而福安樂被送入絳雪軒時也覺得這裡與冷宮無異。
不料這位異常美貌的月妃娘娘竟然對下人格外親善,尤其給了福安樂從未有過的溫暖。
他曾無數次看著月妃在月下彈琴、調香、烹茶,於這漫漫深宮中用熱情與寂寞相抵。她是金絲籠中雀,因此福安樂內心除了感激還多了幾分憐憫。
福安樂收回思緒,仰頭望著陸瀟年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伸手緊緊攥住了陸瀟年的衣角,他出口的聲音顫抖而無力,“陷害陸家一事與我家殿下無關,但求將軍護殿下週全。”
他神情因痛苦而扭曲,而目光卻十分堅定沉靜。
“老奴不能再陪著殿下了,殿下要照顧好自己。”說完,福安樂緩緩摘下面具,恭恭敬敬擺在身旁,雙手展開合於額前、叩首、行禮。
祁歲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轉頭衝過去,“不要!”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