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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沉默。
忽然一聲輕笑穿過混沌灰塵,他聽見陸瀟年虛弱的聲音:
“殿下說的,你自己信嗎?”陸瀟年緩緩睜開眼,“九殿下,再次捨身一博,這次要換什麼?名聲、功業?還是……那把龍椅?”
“住口!”
祁歲桉伸手握住了刑架一側的鐵鐐,冷冷看向他。
被激起的怒氣蘊積在這深不見底的地牢裡,甚至他聽到了身後護衛抽刀的聲音。他深知現在四境不安,民怨沸騰,朝廷倒是需要這樣一個叛賊之死來提升士氣,撫慰民心。
但他不能就這樣死了,尤其不能死在他祁歲桉手裡。陸瀟年的死應當發揮更大的作用。
祁歲桉慢慢又靠近半步,微微仰頭在他耳邊輕聲道:“你也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些私怨未了,我不會讓你那麼痛快死的。”
五年前就是因為他,他才沒能見到母妃最後一面。
說完他狠狠向下一扯鐵鏈,陸瀟年卡在鐵環裡的手腕被一下拉到底,後背到手臂上的傷口生生扯開,鮮血一下湧出來,流進皮開肉綻縱橫交錯的溝壑裡。
粗重的喘息聲填補了牢房的寂靜,緩了許久,陸瀟年艱難地抬起頭,臉色蒼白如蠟,他不動聲色地用眼睛描摹著面前這張臉,唇邊彎出一抹笑意。
“這日子總算,是有點意思了。”
【作者有話說】
這篇偏劇情,練練節奏,寫得不好多見諒555
明天兒童節,祝bb們節日快樂
蠱惑
陰冷,昏暗,氣味難聞。
鏽跡和血汙沾了滿手,祁歲桉慢條斯理地掏出一塊錦帕,仔仔細細地擦淨,然後又坐回到了那把椅子裡。
檀木雕鏤,扶手是一對振翅欲飛的鶴,精美華貴地與此地格格不入,也正如面前這位主審。陸瀟年看著他將那帕子用完後丟在地上,月白錦帕很快被汙血一點點吞沒。
輕抿了口茶,祁歲桉漫不經心道,“我道是將軍想開了,不曾想原是有人已經特意將謠言帶給陸將軍了。”
他這麼多日都不開口,想必等的就是自己親自來的這一天。
“看來這詔獄雖深,也並非鐵桶一塊。”祁歲桉放下茶杯,抬眸朝四周掃了一眼。
“陸將軍是以為,你只對我開口就能讓外面人認為我們關係匪淺,便坐實那個謠言了麼?可我不明白,對方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肯這樣配合?”
“沒好處。”
“那我倒是真看不懂了,既然沒好處,陸將軍該不會就是又想看我難堪並以此取樂吧?”
陸瀟年從來在他眼中就不是什麼好人,學堂上與他爭辯,他被皇子們奚落他又袖手旁觀。
五年前,母妃猝逝也是因為答應陪祁盈同他吃飯耽誤了時辰才沒能及時回宮中見到母妃最後一面。
想起那年他跪在暴雨如注的夜裡,他苦苦哀求求父皇重查母妃死因,但父皇視若無睹。卻在當夜詔陸瀟年進宮。
那晚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而第二日他便接到了去西梁和談的旨意。
西梁王原是那一帶的土匪,為人暴虐,荒淫無度,稱王之後指定要大盛派一名皇子帶著十萬兩黃金才肯坐下來談。
談什麼,明眼人都清楚,這分明是去送死。
若說這其中沒有陸瀟年的“功勞”,他不信。
回想那段不堪,祁歲桉捏緊茶杯的指節泛白,緩緩才鬆開,“那我們就不妨直接一點。”祁歲桉垂眸捋了捋自己的袖袍,再抬眸,眉眼間都是冷淡。“外面都在傳,是你當年偽裝成了凌雲閣賞金刺客,護送我一路西行去西梁和談,可有此事?”
似是沒料到他會這樣就直接問出口,陸瀟年眼眸微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