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之後,玄慈大師邀喬幫主入少林,主動同他坦白了雁門關這段往事,並想要以死謝罪。”

蘇忘繼續聽阿朱說著。

這一夜的細節蕭遠山並未多談,但是卻將結果陸續告訴了阿朱。

喬峰盛怒之下一的掌雖將玄慈重傷,卻也沒直接殺了他。

是被藏在暗處的蕭遠山找來虛竹補上了最後一掌。

虛竹本是純良性子,可幼年時候就多被寺裡師兄們欺負,其後更是先後經過成昆與蕭遠山輪番教導,性子變得極為偏激。

聽得蕭遠山與玄慈對峙時老和尚供認不諱,便毫無負擔的下了手。

這事後來被蕭遠山多次在阿朱面前提起,每每想到自己耳語告訴即將死去的玄慈虛竹身世時他那慘敗表情,便讓他忍不住仰天大笑。

玄慈既已身死,蕭遠山也不想親生骨肉再回去當什麼丐幫幫主,為宋人賣命。

索性先出手打殺了喬峰授業恩師玄苦,養父母喬三槐夫婦,斷絕後路,逼迫喬峰承認其遼人身份。

蕭遠山沒說他們父子二人最後如何溝通,只說是鬥了一場,喬峰落敗後遠走大遼。

而他則發現了躲在一旁,易容術高超的阿朱。

遂將她捉了,讓她重新易容,扮作喬峰。

趁少林大會之際殺向丐幫,鳩佔鵲巢,帶來之後的一場大亂。

至於他到底用何手段控制住了白世鏡和全冠清,阿朱實在不知。

說完,阿朱發出一聲嘆息:“蕭遠山所做所為自然罪大惡極,但我每每想起令他變做這副模樣的最大原因正是三十年前的雁門關慘劇,而引起這場慘劇的卻是老爺。”

她的聲音輕到有些虛幻:“我夜裡常常在想,是不是我們做錯了。”

看著她神色愈加黯淡,身子縮作一團,累的傷勢都要加重了。

蘇忘總算明白了她先前為何會生出死志。

燕子塢被毀只是一方面,恐怕更大的原因是難以想象一直以來當做歸宿的慕容家,竟暗中做出此等惡事,由此所產生的罪惡感。

想必此等想法早已形成,只是一直以來身處險境無法言說,鬱郁積壓在心底。

如今身負重傷,生死難料,才與蘇忘說了出來。

蘇忘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道:“就算錯了那也是慕容博做的孽,三十年前你都沒出生,哪能算到你身上?”

阿朱久久不語,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之後突地抬頭直視著蘇忘問道:“蘇公子,我不過是慕容家的一個小丫鬟,你為什麼要費心救我。”

二人穿行之間,時至黃昏。

再過一條小路,蘇忘眼中已見著了阿朱所說的宅院。

心中欣喜,聞言順口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可是阿朱啊。”

說罷快步上前面,按著之前阿朱所說,三長一短的敲起了門。

完全沒有注意到懷裡阿朱迷茫雙眼中突然泛起的光亮。

“咚咚咚、咚。”

敲門聲一遍又一遍,大門卻始終沒開啟,其內靜悄悄的,毫無動靜。

蘇忘皺眉,低頭問道:“阿碧不在嗎?”

阿朱已經收斂了心緒,小聲回覆道:“我這段時間都沒回來,她許是外出打探訊息了。”

也有道理。

蘇忘不再想,口上說著:“那我們先進去。”

腳下發力,已經輕鬆翻過院牆,落在庭院之中。

抬眼看去,不算太大的三進院落,佈置頗為精簡。

“在左邊房間。”

蘇忘快步穿過內院,循聲看到兩間並排的房間。

“我懷裡有鑰……”

阿朱話音未落,就見蘇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