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呂浮生此行的真正來意後,陸影也只是一笑了之。他與呂浮生乃是故交,既是呂浮生開口求情,陸影無論如何都要賣這個面子。

他隨意喚來一名弟子,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那弟子拱手回應後便退了出去。過不多時,只見一位滿身酒氣,邋里邋遢的醉和尚被扶了上來。

說是被“扶”,是因為他此時醉的半死不活,走路都直晃悠,使得兩名弟子不得不上前攙扶一二。

穆雲昭一向愛潔。見這和尚渾身髒兮兮的,身上酒味太重,不由掩住口鼻,身子向後仰了仰。

誰知這一動作反被那和尚注意到了。他推開攙扶的兩名弟子,打著酒嗝朝穆雲昭走去。邊走還一邊解開腰間的酒葫蘆,對穆雲昭咧嘴笑道:“小姑娘。要不要來幾口?”

他正欲上前打招呼,誰知被一隻胳膊攔住了去路。抬頭一看,竟是位英武少年正面色不善的盯著他。

見這少年生得高大健壯,醉酒和尚訕訕一笑,自覺的退了回去。寶貝般的將酒葫蘆收了起來。

“是他?”李文絕一看來人,心中立馬認出了他。原本還好奇師父身邊那個酒鬼和尚怎麼不見了,原來是得罪了這裡的人,被陸城主關了起來。只是看他這副模樣,非但沒受什麼苦,反而過的還挺滋潤。

那和尚正是當初在廣平縣與李文絕有過一面之緣的“戒酒”和尚。也不知慧明大師如何給他起的法號。法號為“戒酒”。可這廝與“戒酒”二字哪裡沾的上邊。

戒酒醉醺醺的走到呂浮生跟前,大大咧咧的攬著他的肩膀,咧嘴笑道:“師兄……我就知道你有能耐將我撈出來。嘿,他們還不信……說我胡言亂語。喂,你們兩個這回信我的話了吧?”

兩名弟子默不作聲的低著頭,不予理睬。

呂浮生不動神色的將他胳膊從肩膀上抽開,不冷不熱道:“玉虛城非比尋常地。下次你若再敢亂髮酒瘋惹事生非……”

“知道了知道了。也就這一次,下次不會再犯了。”戒酒醉醺醺的打了個酒嗝,又朝著坐在主座位的陸影打了個招呼。緊接著他發現大廳裡竟有不少人。他將目光朝邊上移了移,很快落在了李文絕的身上。

這小子看起來有些眼熟啊。

“嘶!”看清來人後,原本還醉的不省人事的戒酒瞬間冒起了冷汗,酒勁散去,就連人也清醒了大半。

“哎呦師兄不得了,我跟你說的那個傻小子追上門來了!”說罷,便欲故技重施,掏出袖中的石灰粉準備撒出去。

呂浮生聞言,朝他腦門上重重拍了一記,呵斥道:“你罵誰傻小子呢。”

戒酒捱了揍,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師兄竟然向著一個外人,莫非……

再回想起當初李文絕對他說過的話。戒酒終於明白過來——合著眼前這位藍衣青年與師兄認識?

“晚輩李文絕,見過師叔。”李文絕恭敬的向戒酒行了一禮,態度誠懇。顯然不再計較當初在廣平縣時的事情。

戒酒見狀先是一愣,繼而尷尬的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道:“師侄不必多禮,咱們都是一家人。”他雖性格不羈,但在對待同門之事上,卻頗為看重。他心中暗自咋舌。難怪師兄如此向著他,沒想到竟是師兄的徒弟。接著他又看向坐在李文絕身側的唐清焰。

唐清焰見戒酒看向自己,於是微微一笑,向他點頭示意。

戒酒認得她,她就是那日佔自己便宜,拐著彎讓自己喊她“師姐”的那個丫頭片子。這回再見,兩人未免有些尷尬。

陸影今日心情頗佳。不僅與多年未見的老友相遇,得見他們師徒重逢。還陰差陽錯的偶遇了位故人之女。除此之外,穆雲昭與裴淮瞻。陸影年少時與他們父輩也曾有過交集。無論老的小的,來者是客,今日少不了要大擺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