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春疫的緣故,來此喝茶歇腳的人少了許多。加上如今正是清晨,以至於茶肆內冷冷清清的,一個客人也沒有。掌櫃的趴在櫃檯前一手託著下巴,一手百般無聊的撥弄著算盤。而茶肆裡的小廝卻不見蹤影。也不知是跑到哪偷懶去了。人人皆在混日子,以至於李文絕夫婦進來許久都未有人上前招呼。

李文絕無奈,只得輕咳了一聲。掌櫃聽見有動靜,忙放下手中的算盤,笑呵呵的朝空著的座位示意了一下,說道:“呦,兩位客官請坐。我這就給你們招呼人來。”

“阿健,阿健!臭小子死哪去了。快出來幹活了!”

話音剛落,一名小廝打扮的人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滿臉堆笑的來到李文絕跟前道:“兩位客官要喝點啥?吃點也行。”

唐清焰笑了笑,說道:“我夫妻二人只是藉此地等個人,小哥隨意來壺清茶解解渴就行。”

“好嘞!”阿健得了吩咐,自去後廚找茶博士煮茶去了。

二人正坐在位置上等茶上來。這時,李文絕忽然注意到一名揹著幾捆乾柴的婦人從茶肆外走了進來。

只見那婦人二十多歲年紀,頗有幾分姿色。身著一件粗布麻衣,頭戴一塊青色方巾。明明是個身形纖瘦,弱不禁風的模樣,可她偏偏背上揹著幾捆砍來的柴火,走起路來風風火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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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我來給你送柴來了。”婦人聲音纖細輕柔,甚是好聽。

掌櫃的一見那婦人,趕忙繞過櫃檯迎了上去。嘴裡還不住唸叨著:“我說彭家娘子啊,如今你也是當起了大夫人,家裡頭有那麼多下人可以使喚,這上山砍柴送柴的活兒哪裡還用得著你親自來做?”

說歸說,掌櫃的還是很熱情地幫忙將彭家娘子背上的乾柴取了下來。彭家娘子微微一笑道:“家裡頭雖然有人幫忙做事兒,但妾身總覺得閒不住。再說了,這砍柴送柴也不是什麼重活兒,妾身還做得動。”

“話雖如此,但你年紀輕輕,如今過上好日子,也該享享福了。否則豈不是枉費了彭大夫的一番苦心?”

一提到彭大夫,李文絕與唐清焰頓時來了興趣。莫非這位彭家娘子與彭大夫認識?

掌櫃的走到櫃檯前撥弄了幾下算盤,然後從櫃子裡取出一小吊錢來,交給那位婦人。“老規矩,一捆柴三十文錢。一共三捆,乾脆湊個整給你一百文。你且收好。”

夫人喜笑顏開的接過掌櫃遞給她的錢,擦了擦臉上的汗漬道:“多謝掌櫃的。改天我再來。”

“客官,你們的茶來了。”

阿健端著兩碗剛煮好的茶放到李文絕面前。李文絕拉了拉阿健的衣袖,暗暗指了指正與掌櫃的說話的那位婦人,輕聲問道:“小哥,那位婦人是何人?怎麼背了這麼多柴過來了。”

“哦,你說她啊。”阿健看了一眼,笑道:“客官是外鄉人,故而有所不知。那位彭家娘子是彭大夫家的髮妻。孃家以前是以砍柴為生的。自打她嫁給彭大夫後,這些年來都是彭大夫在外奔波,四處給人看病問診,她則上山砍柴補貼家用。無論掙多掙少,圖個開心罷了。”

唐清焰抿了口茶,輕笑道:“正所謂‘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這位彭家娘子倒也是個有意思的人。”

阿健走後,李文絕挪了挪身子湊到唐清焰身側,望著剛離開茶肆的彭夫人,低聲道:“焰兒,你有何打算?”

唐清焰思忖片刻道:“既是彭大夫的髮妻,想必也知曉些情況。夫君可暫且在此處等我,我去去就回。”

李文絕點了點頭,“也好。彭大夫不在家中,我若出面與他夫人交談太久,只恐惹來閒話。我且在村子裡四處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這裡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