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魏軍營地,道求見拓跋將軍。營門守衛見是華人文士,便引入。

拓跋遵接信讀畢,不禁皺眉道:“貴城主信中,稱鄙國大王為身之兄,道‘將軍賢兄’,此是何言語?既為兩國,安得不稱貴主,而稱賢兄哉?貴城主如此不知禮義,便潁川為慕容德所取,吾亦不救!”

言罷,拓跋遵霍然站起,命將信使逐出,乃仍頓兵潁上,靜待魏王拓跋珪軍令。潁川城無救兵,遂為慕容德所破。馮彬突圍出城,遁歸東晉豫州治所壽陽,向豫州刺史請罪。

拓跋遵停潁上月餘,終於得使者攜回魏王拓跋珪發自中山軍令。魏王命拓跋遵速率軍北返,共攻燕都。遵乃連夜拔營,望北而去。

不久南征魏軍歸至河北,偕魏王親統之師,再度合圍中山城。城中糧盡援絕,慕容農計無所出,乃率軍突圍,遂復與魏軍大戰。

魏軍雖出征數月,奈何大抵輕騎兵,且有副馬可為食,佔據河北州郡之後,復掠得衣食無數,故並無飢寒之弊。燕軍被圍兩月餘,早已身心疲憊,況此時春寒料峭,飢寒交迫哉!此役慕容農雖率燕軍奮死而戰,卻終寡不敵眾,弱不勝強,而至大敗,慕容農亦戰死。魏軍遂進據燕都中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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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慕容德在潁川聞都城失陷,大驚失色,尋思潁川處四戰之地,自身兵少將寡,若晉軍自滎陽、彭城、壽陽來襲,皆不可憑城而守,乃與麾下將佐商議對策。一參軍道:“潁川四面皆敵,非可久居也!今河北盡陷於索虜,河南司州,則秦晉分半;豫州之地,晉人勢大;徐兗二州乃江東北府兵故里,劉該坐鎮彭城,亦非可染指!今可居者,惟青州一地而已。當急北上據黎陽、枋頭,東進而取青州!”

慕容德拊掌道:“參軍之言是也!”遂定計。

兵貴神速,定計便行。慕容德即率軍出潁川城北上,急攻黎陽而克之,復進據枋頭。於是趁熱打鐵,德乃順河東下,攻晉軍防守薄弱之青州臨時治所廣固城。

晉青州守將急求援于徐州刺史劉該。該既分兵守滎陽等地,亦無力救之,只好為之求援於晉廷。

晉廷得青州危急之訊,一時以孫恩之亂未平,恩雖為劉牢之敗於建康東面之江上,尚率其餘眾遁逃居鬱洲,時時窺隅,仍為江東之患,自不能遣北府兵馳赴援救。幸那鬱洲,在東海郡贛榆縣雲臺山海上,近青州長廣郡,而廣固城正在長廣郡之北。若遣舟師沿海岸而上,一則可震懾已損兵折將之孫恩,其或便自鬱洲驚走,而逃於更遠離海岸之海島,江東戒嚴即可解除;且亦免其北上攻青州郡縣。二則舟師沿海岸北上,可過鬱洲而登陸長廣郡之地,便可援救廣固城。

於是晉廷定議,以橫海將軍孫處率舟師援青州。孫處得命即發,舟師過鬱洲,孫恩果然驚走,率其眾乘舟向東奔逃,終而南下歸舟山諸島而去,晉都建康乃得喘息,戒嚴解除。

將至長廣郡海岸,孫處聞慕容德已率軍攻圍廣固城,廣固城雖堅,然兵少糧缺,非可久守,而其所率舟師途中遇暴風雨,糧食皆浸水,若仍赴援,乏食不可免!孫處思慮再三,為免無食致無功,反遭喪敗,便以驚走孫恩為師出有功,遂歸南徐州治所京口。

廣固城既兵少糧缺,復無救援,晉軍固守月餘,城終陷於燕軍。慕容德既得廣固城,乃命師四出經略青州郡縣,諸郡縣皆降。東晉謝玄北伐僅收復之徐兗二州與青州河南之地,至此青州河南之地復陷沒。慕容德覆命將出師,攻陷大峴山以南之徐州琅琊郡,東抵海,南壓東海郡,與東晉徐州毗鄰抗衡,而兵力、富源皆勝之,乃可據青州立國。

中山城陷落,慕容麟率殘軍北走,為拓跋珪親率軍追及,麟乃調轉馬頭迎戰。拓跋遵遂挺槊上前,大戰馬上好手慕容麟。遵年少,然力大沉雄,麟敗逃之將,已然破膽,遂一個不慎,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