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於拓跋氏之獨孤部大人劉庫仁,必不服,代北必因此而戰亂綿延!如是,苻秦恐將三度出師,則底定之後,秦主恐不復信任代北鮮卑諸部之大人,而以佯裝效忠之匈奴劉衛辰為代北大單于!衛辰將因此借苻秦壯大,代北鮮卑諸部必不服,如此代北必將至於大亂不已!”

燕鳳不欲拓跋部與賀蘭部火併訊息傳入平城為劉衛辰所知,便急整軍,將原拓跋窟咄麾下訓練有素之雁門郡兵集結,即率以馳援賀蘭訥。

燕鳳率軍至盛樂五里外紮營,只帶阿含一人往見長孫他。賀蘭訥以為燕鳳必有計相救,乃苦待救援,艱難守城,倒也未使長孫他得逞。長孫他圍城既久,恐賀蘭部有援兵至,乃命人斥候。此日燕鳳忽率軍至,兵強馬壯,斥候報入,長孫他大驚,忙命再探。

燕鳳卻已儒服而至,唯攜其僕步六孤含一人。長孫他尚不知五里外紮營之大軍來自何方,何人所率,見燕鳳來訪,不禁詫異不已。

燕鳳開門見山,道:“長孫大人——不,左司馬大人,別來無恙?僕自先王不幸,為大秦徵北大將軍強徵為參軍,繼而復薦為鄙鄉里雁門太守,僕本有歸意,乃赴任雁門郡。近日阿含至我處,道左司馬大人率軍攻圍盛樂,僕聞大驚,乃率郡兵來作調解。賀蘭大人既未稱代王,以大秦用老賀蘭大人為定襄太守之故,仍稱定襄太守,左司馬大人雖先王在日,為代國兵馬首腦,然先王遭逆子之弒,國已不國,幸大秦陛下寬仁,仍以平北公及賀蘭老大人、獨孤部劉大人為代北北、西、東三方之主,左司馬大人以去年受命援救定襄城,乃在平北公麾下。今平北公亦不幸歸天,左司馬大人便為拓跋部大人,然先王世子有遺腹子,即為先王嫡孫,今雖尚在襁褓之中,且在賀蘭部,以法當立為代北之主!今左司馬大人縱取得盛樂,賀蘭大人卻是大秦定襄太守,以大秦官職,乃是左司馬大人繼平北公為定襄城主之長官,如此相攻,於大秦豈非無法交代?昔日僕與左司馬大人同在先王帳下聽命,僕忝為左長史,素無軍事才,乃左司馬大人所知。然此番僕統雁門郡兵至此,為將者乃先王已故少弟窟咄之子遵,其勇武善戰,左司馬大人或亦耳聞。彼以為先王世子既死,次子復為人所囚,已不堪為君,草原唯力是視,先王諸侄,其為最長,其曰——”

長孫他搶白道:“其道如何?若道先王諸侄,自是我為最長!今王位虛懸,拓跋遵亦有意耶?”

燕鳳道:“其曰,左司馬大人若囚我,其便以大人囚大秦雁門太守名義,攻大人於城下。僕得其保證,乃斗膽來此見大人。不過,僕實不疑大人有奪取盛樂稱王之心,不過以賀蘭大人囚先王次子阿翰公子,欲解救之耳。因此僕將為大人入盛樂作說客,不知大人意下如何?若大人定要與賀蘭大人相拼,玉石俱焚,又何益哉?貴部拓跋與賀蘭部數世為婚姻,今大人圍城已旬日,鐵弗衛辰恐已知,使其率軍至,為刺虎卞莊,豈不親痛仇快?大人若不以衛辰必將趁火打劫為意,甘心與賀蘭大人作鷸蚌相爭之鬥,使鐵弗匈奴異日漁人得利,僕今日既來,不能使大人回心轉意,便與阿含留大人處。彼時拓跋遵必以為大人囚我,賀蘭大人不欲大人破城,恐亦將不顧僕之生死。彼時雁門郡兵與賀蘭大人裡應外合,恐大人不但不能得志,且將有憂!”

:()殷紅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