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問題。”飛鳥突然開口。

她帶著純然的疑惑:“既然你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為什麼不阻止?”

日向長萃可是封建大家長啊。

連長老都管不好,是不是有點太過廢物了?

日向長萃愣了一下:“這……”

他想說自己上位過晚,長老根系過於深厚怕牽一髮而動全身,只能努力維持現在的狀況不變……可看飛鳥年紀輕輕就能給他搞出這麼大個簍子,他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說到底,還是他沒有徹底改變現狀的決心。

“你不缺隊友的,舅舅。”也許是因為勝負已定,她甚至有閒心給日向長萃細細分析:

“媽媽一直都是站在你那邊的。努努力的話,分家中一些中立派也願意聽你的話。還有相對年輕的紫菀長老也可以爭取;更重要的是,你比大多數長老都年輕,你還可以熬死他們。”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採取忍者的行事方法也好啊。”飛鳥朝他笑,“——殺了他們。”

就像她所做的那樣。

她身後,浸沒在黑暗中的日向族地散發出濃郁的血腥味。

——日向長萃在此刻深刻地意識到,飛鳥沒有被長老們教育過的世界觀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她眼裡根本沒有尊卑和階級觀念,或者說,即使有,這些東西也是可以跨越的。

很多族人,因為面對的是長老,所以對他們動手這種事連想都不敢想;飛鳥不一樣,只要妨礙到她,不管是什麼她都會想辦法把它徹底剷除。

不管是那些長老,還是他這個族長,甚至是貴族、大名、俗世裡那些根深蒂固的觀念……

“是你親手將他們推開了啊,我親愛的舅舅。”飛鳥憐憫又嘲諷地看著他:

“你從來都沒想過改變。你害怕他們,只想著逃避。你以保護之名實施的,不過是為了更好地保護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所進行的一點小小的掙扎罷了。”

她冷笑著:“是你親手殺死了你最愛的家人。”

走到今天這一步,不過是他咎由自取。

她冷著臉走上前來,鋒利的刀刃脫在地上,滑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日向長萃閉上了眼:“我只有一個請求。”

“……請不要殺掉天忍和天澈。飛鳥,你知道的,他們年紀還小,什麼都沒做,他們沒有任何過錯……如果有什麼怨言,只對著我發洩吧。”

迎接他的並不是一劍穿心的痛楚,而是被鎖鏈被纏上冰涼的觸感,查克拉被封印帶來身體的凝滯。

……逃出生天?

對上他疑惑的眼神,飛鳥露出古怪的笑意。

“你不會以為我會在這裡殺了你吧?”

日向長萃可是宗家,豈能就這樣孤孤單單地死去?

她提了提鎖鏈,將日向長萃纏得死緊,確定他無法自主移動分毫,這才滿意地伸出手,打了個響指。

籠罩著日向家的空氣牆如玻璃般破碎,微亮的天光照進來。

“我國有一套完整的刑法,必不會讓你有一點冤屈。”

……她要讓最後的宗家,退去宗家的光環,在萬眾矚目中死去。

此後,日向再無宗分家之分。

十分鬧騰的夜晚結束了。太陽昇起來的時候,所有日向家的族人陡然升起一種不真實感。

……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噩夢。

新的命令有條不紊地下發,能很明顯看出與之前的不同。揚言著要反抗宗家的忍者們臉上的凝重退去,露出輕鬆的笑意,也跟著行動起來。

所以算是……反抗成功?

各個小舞臺發表宣講的忍者們眨眼間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