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再給我來一杯!”

昏暗的冒險者公會大廳裡,臉頰通紅的邋遢男人文森,將空蕩蕩的酒杯往桌上一砸,大聲朝正在擦拭杯子的酒保叫喊著。

冒險者公會作為各色超凡者和亡命之徒的聚居地,自然具有酒吧的功能,而這裡因為只接待冒險者、價格又便宜親民,所以在眼下的要塞都市,是消費者最多的場所,畢竟不是所有冒險者都有在這種級別的戰鬥中派上用場,不少人甚至連心理建設都沒做好,想讓他們上戰場去抵抗實力高的嚇人的不死者,簡直是天方夜譚。

而便宜又能消磨時間、讓人暫時忘記煩惱的公會,就成了娛樂場所的首選。

於是,本著自由的規矩,冒險者公會收留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冒險者,以銅級、鐵級和銀級為主,但也僅僅是給他們留了一張桌子,其餘的消費都是要付錢的。

“文森,已經欠了我三十杯的酒錢,我不能再讓你免費喝酒了。”看上去和善親切的酒保約翰,無奈地朝文森搖搖頭,出聲拒絕了文森的繼續賒賬要求。

“開什麼玩笑!約翰!”嘭!文森將酒杯再次重重地砸到桌板上,作為銀級冒險者,文森擁有強壯的體格,加上胸前的冒險者徽章,外表看上去是十分唬人的,“我可是咱們要塞都市耶·蘭提爾的銀級!你以前也受過我不少照顧吧?我可從來沒有欠過錢,這難得的一次,你就不肯了?”

“據我所知,”但很顯然,約翰在冒險者公會里見慣了各色各樣的人,文森這種無賴,他根本沒放在眼裡,“你在外面欠下的債,已經夠武裝一支十二人的守備軍小隊了。”

“那是特孃的黑心高利貸!”被約翰戳中痛處,文森藉著酒勁暴怒而起,“老子告訴你,只要等這些個臭亡靈死完,老子分分鐘就能找到錢!”

“那就等它們死完再來喝酒吧。”約翰無所謂地聳聳肩,繼續埋頭收拾起杯子。

“約翰你特麼的”

啪!就在文森想要繼續怒罵酒吧的時候,一柄飛刀從文森臉上擦過、直接釘在角落的牆上。

“不願出力的廢物就閉嘴。”發出冷冷威脅的,是坐在陰暗角落、正和伊凡他們喝酒的希貝爾。

“你這混賬精唔!”或許是因為喝多了吧,往常只要希貝爾一扔出飛刀,整個冒險者公會的溫度都會降低五六度、根本沒人敢直視希貝爾陰冷的雙眼,但文森卻暴起想要咒罵,然後,他之前因為冒犯希貝爾而被刻下的奇怪紋路就疼痛了起來。

文森痛的在地上抽搐,但卻沒有人敢出聲維護他,連目光都沒有往那邊聚集——開玩笑,說現在整個要塞都市都是靠著希貝爾他們維持的都沒有任何問題,加上希貝爾之前還親手解救了險些被不死者吃掉的市長,現在希貝爾他們說要幹什麼,都沒人敢去阻攔,也沒人會去阻攔。

“好了,小夥子,”就在眾人以為文森就要這麼活生生被痛死的時候,伊凡適時地站起來,一伸手就把五大三粗的文森給提起,兩三下就給丟到了公會外面,“到睡覺時間了,你該回去了。”

嘭!文森重重地砸到地板上,感覺渾身一陣劇痛,但脖子上的紋路卻有所減輕,在一段喘氣直到疼痛消失後,文森才從地上踉蹌地爬起來。

“該死的”被這麼一弄,文森的酒算是全醒了,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緊閉的公會大門,在心底裡咒罵了希貝爾三十多遍,才落寞地離開。

文森一路走著,路過一個又一個昔日繁華無比的街道,卻只看到一地的冷清,從亡靈災害開始,這座城市就像是瀕死了一般,無數商鋪關門、晚上居民也閉門不出,不少平民放棄自己的小破屋,四處流浪,偌大一座要塞都市,陷入了難以言喻的荒涼。

而文森現在也是荒涼景色的一員了,他沒有家,沒有固定的住所,災害漸漸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