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門當戶對四個字將我壓的透不過氣。

江豔是第一個,儘管和她之間的經歷就如同曇花一現。但下巴上的刀疤一直提醒著我,曾經有那麼一個女生,是我身體和心靈同時捱了一刀都沒能留下的人。

和可可,固然我有錯,但她所擁有的一切也無不在告訴我,她的家庭同樣是我一個泥腿子到了門口卻無法深入的存在。

和樂妍,儘管是我爽了約,但之後她的有情,我的無意,何嘗不是我不想再經歷一次受傷的無奈之舉。

和林夢珊,煙花固然絢爛,卻遙不可及。

和唐璐瑤,其實自始至終,她才是最初、最早讓我知道原來落地窗是那麼的明亮,原來院子裡的汽車是那麼顯眼。只是那時候還小,還沒聽過門當戶對這四個字。

一年後,我一遍遍的看著餘額。

長長的撥出一口氣,有些事,以後不是問題了。

不是手上的錢多到讓我足以傲視她們的家庭,我知道對於她們的家庭來說,也許還是微不足道。而是那會持續上漲的餘額,代表了我會有一天起碼能不被輕視。而那一天,不會太遲。

我的生日當天凌晨。

收到的生日祝福比之一年前多了不知道多少,但我並沒有如一年前那般在半夜的時候傻傻的刷著動態,而是和連夜趕來的羅霄一起站在了林夢珊那個小屋上的天台。

只有我自己真正知道我的所有收入,老姐只知網店,羅霄只知收徒,秦小艾只知艾了麼。

而艾了麼的收入還遠遠不及。

其他人只知道我應該是掙錢了。

我連在影片解說這個賽道里是合夥人的杜戈都沒有告知,不是我不願意分他一份,也不是我覺得他在其中的出力不值得我告知。

是錢來的太快,讓我在肆意之後多少有些心悸。

我和羅霄站在天台上,手抖了許久都沒成功點燃一根菸。

羅霄做的收徒業務在大火之後呈指數增長,所以他這一部分的收入,佔據了我總收入的很大一部分。

他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悸。

所以我和他,在互相沉默中,在凌晨的天台上,在終於成功點燃那一根菸之後,我們一根接著一根,我一口,他一口,點完了一整盒。

“阿晨,這錢我們該怎麼處理。”許久之後,他開了口。

我拆了新的一盒煙。

“阿晨,別抽了,嘴巴苦。”

我叼在嘴上,沒有點。

“手上的錢,每進賬一筆,轉百分之45出去到一張不會去使用的卡上。”我開的第一句口,就給我們的收入去向定了個基調。

艾了麼的收入不一樣,艾了麼在可可的要求下,我註冊了公司。但透過遊戲所取得的收入,每一筆都實打實的進了我們的卡里。

可可有跟我提過個人所得稅,我雖然沒搞明白,但我記住了45這個比例。

羅霄學的同樣是建築,所以他並不清楚這些,他疑惑的看著我,“這錢給誰?”

我沒說話,抬手指了指天。

“要這麼多嗎?”

“必須。”

我斬釘截鐵的說著。

“好。”

所謂兄弟,就是無條件的信任與支援。

“那剩下的呢?”

“給所有在過程中幫助了我們的人,按其所產生的價值,留一份,但不是現在給。尤其是杜戈,他能拿到的最多,但他的更加不能給。”

“這樣是不是不公平?”

“當年我們生活費120,他一晚上輸了多少,你還記得嗎?”

“記得。”

“那就聽我的。”

“好,那剩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