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強不算很高,甚至比葉傑要矮上一點,但是朱文強的身體素質遠遠不是葉傑能比的。我們在一起訓練的時候,朱文強的爆發力獨樹一幟。他的短跑,折返跑在我們這一屆的試訓成績裡排第一,用球隊老師的話來說,高二高三比他強的也少有。他的腿部肌肉很紮實,尤其是小腿,緊實的肌肉下蘊含的都是力量。

葉傑哪怕是被李巖和董翔扶著都有些站不穩,朱文強開口說道:“今天是給你個教訓,回去以後長點記性,要想報復,隨時來找我。”

朱文強說完以後,閆芳又開口說道:“週末回學校的時候自己和班主任去申請換位置,別再打擾思敏,我和思敏是好姐妹,她要是有事,我還得找你。”

兩個人說完以後也不再停留,轉身就離開了。章輝見朱文強走了,立馬拉著向東也離開了現場。

可可沒攔著我,她只是嘆了口氣,甚至放開了起初拉著我衣服的手。我笑了笑,摸了摸可可的腦袋說道:“好歹還是關心一下吧。”

“哥,我知道,所以我放開你了,你去吧。”

我走到了葉傑的身前,李巖和董翔依舊扶著他,不過兩個人從頭到尾什麼都沒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但是不說也說不過去,於是只好問道:“怎麼樣,人沒事吧?”

葉傑低著頭,捂著肚子,一聲不吭。李巖和董翔兩個人的神情有些尷尬。葉傑甩開了他們的手,慢慢蹲在了地上。

“葉傑,你今天只不過捱了一腳而已,以前我也被拉進過這樣的廠區裡,被打的不說滿地打滾但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你這都受不了,那你跟我說的那些爭強好勝的話,還是忘了吧。”

既然好好和他說話他沒有回應,那隻能這樣說話刺激他了。我經歷過這些,深知不能任由他一個人沉寂下去,不然極有可能想不通。哪怕是我當時,也是趙煒勸導了我。

身體上的傷害反而是其次,人雖不是鐵打的,但也不是紙糊的。朱文強也不是傻子,肯定多少是收了力的。

葉傑在我說完話後緩緩的起身,他紅著眼睛看著我,沙啞的開口道:“王晨,我承認我怕了,但我不會像你這樣一直怕的。”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李巖,董翔,你們兩個顧著他點吧,我先走了。”既然葉傑能說出這種話了,那就證明沒什麼事了,我轉身帶著可可出了棉紡廠的大門。

“哥,你說的滿地打滾是什麼意思?”可可一臉認真的看著我。

“隨便說說的,刺激一下葉傑。”我裝作無所謂的說道。

“哥,是不是你躲在家裡的那次?我一直以為你是和別人打架才那副樣子的,其實是被打是不是?哥,你告訴我,誰幹的!”

“可可,過去了,過去很久了,我早忘了。”我淡淡的說道。

“不,你沒忘,你還一直記在心裡,你騙不了我。”

“可可,我真忘了。”

“哥”

“可可,別提了好嗎?”我看著可可,神情有些哀求。

可可轉過了頭,不忍心看我。

一路無言,回了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沙袋,打到精疲力盡,打到八字大躺在床上。

我當然沒忘記,一天都沒忘記。我甚至可以忘記張立軍拎著我滿地摔,因為我不曾放棄過鬥志。但項天那一次,我忘不了。從頭到尾,我都不曾反抗。我又怎麼會忘,怎麼敢忘。

那天以後,我很少主動找過唐璐瑤。而在唐璐瑤說不再聯絡以後,我更是坦然的接受了,從來不曾挽回過。

我怕,怕這樣的人和事無止境,怕這樣的人和事會有一天落到她頭上,可是我真的很想她。

唐璐瑤,幸好思念無聲,否則必將日日夜夜振聾發聵。我也並非有意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