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皇上,微臣與高公公親眼盯著皇后娘娘服藥,娘娘服下藥後,便一直喊著頭疼,高公公便讓鳳儀宮宮人服侍娘娘休息了。”

此藥雖不是割人腸喉,一劑斃命的劇毒,卻可令人長眠不醒。

景隆帝眼中一片複雜,當看到殿前放著的密函時,他臉色又冷了幾分:“皇后鳳體往後便交由趙太醫診治,你定要盡心盡力醫治,若太子問起……”

“皇后娘娘為了不讓太子殿下擔心,隱瞞身體抱恙之事,雷霆損傷內臟,今夜娘娘突然甦醒,恐怕是迴光返照。”趙太醫很懂得審時度勢。

景隆帝看了一眼高公公。

高公公對趙太醫說道:“那今夜還要勞煩趙太醫,在鳳儀宮守著。”

“是,微臣告退。”趙太醫起身乾清宮。

景隆帝眼中只剩下淡漠,表情陰戾:“去傳沈潯之進來。”

高勘走出大殿,沒一會兒就領著沈潯之入殿。

沈潯之跪下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景隆帝沒有叫沈潯之起來,甚至在沈潯之走入大殿時,景隆帝站起身,把桌上一封匿名密函狠狠砸在沈潯之的面前,龍顏震怒地:“沈家好大膽子,竟敢將罪臣之女送入皇宮為後。”

匿名密函落到沈潯之面前,沈潯之一臉惶恐抬頭看了看上方的人,而後便拿起地上的密函,拆開一看,頓時臉色大變,跪伏在地上高呼:“皇上恕罪,此事微臣並不知情,微臣是兩年前,得皇恩准許,從外放之地回到上京城,於沈府並不瞭解,跟沈府的沈家主亦是鮮少往來,更不知曉沈家主與皇后娘娘之間竟膽大包天,欺上瞞下,隱瞞罪臣之女的身份地。”

那密函有沈皇后身世信函,和證明皇后身份的名碟。

她是君臨太子部下親信上官家族庶長子的女兒,更準確來說,沈皇后她只是一個不得見光的外室子。

正因為她是外室所生,當年上官家族嫡支被斬,旁支流放,沈皇后親母帶著她逃離上京城,她才得以存活至今。

罪臣之女已是辱沒,外加外室女的身份更為不堪。

景隆帝本就因自己不是嫡出身份,不被先帝看重而介懷,誰知他娶的皇后竟如此不堪,難登大雅,著實令他厭惡、噁心。

想到二十餘載,被沈家和沈皇后耍得團團轉,景隆帝此刻恨不得刀颳了沈氏滿門。

“你不知曉,不代表你的祖父沈寶坤不知情,欺君之罪足以誅你九族,你讓朕怎麼恕你罪。”

“皇上……”沈潯之微微抬頭,挺直了腰桿,視死如歸:“微臣死不足惜,但微臣身後便是上千口沈氏族人,微臣想為身後無辜的沈氏族人求皇上給微臣一次辯駁的機會,求皇上詳聽微臣幾句話。”

“欺君之罪,你還要如何狡辯?”景隆帝道。

“是,微臣不敢狡辯,微臣只是想以當下形勢向皇上分析過往,至於祖父對皇后娘娘身世一事知不知情,微臣並不知曉。”

“但以微臣所見,自微臣回到上京城,微臣的祖父便深居簡出,而微臣也極少見沈家主回祖宅走動。”

“微臣聽聞,沈家主並非出自上京城沈氏,二十年前沈家主三顧我祖父老宅,想借沈氏之勢,入我沈氏族譜,在京城立足,皆被我祖父拒絕。”

“後因沈家主高中狀元,得皇上聖眷,又有京氏這門姻親幫扶,一路扶搖直上,風光無限。”

“沈家主藉著背後勢力,暗使手段,逼迫我祖父接納他入族,祖父為沈氏族人考慮,不敢得罪沈家主,便將他戶籍遷入上京城。”

“這十幾年,沈府風光無限,沈家主高官厚祿,獲得皇上聖恩,沈家主可有幫扶過沈氏族中年少之輩?”

“微臣沈潯之承蒙皇上賞識,才得以破格留用,入仕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