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緒飛快盤算,又掃過眾臣,最後目光落在高湛身上,在諸位大臣行禮退下後,景明帝對高湛說:“去看看宮門都有誰在把守。”

“是。”高湛行了一禮,匆匆前往宮門方向,景明帝帶著身後計程車兵,去了慈惠宮。

而他人一走,顧嶼舟和沈潯之便從暗處走出來,二人目光陰冷地盯著景明帝的身影,直到景明帝背影消失在夜色下。

沈潯之拿出一張圖紙,遞給顧嶼舟:“這是密道圖紙,還有一個出口在議政殿,我等會會先放一把火燒乾政殿,引大臣們走出議政殿,你迅速進入密道救出鎮國公夫人,這裡有解藥,進去之前,先服下它,以防萬一。”

密道圖紙是沈政一花費二十年心血,用了幾百條人命,進入密道摸索出來的皇宮密道。

若非到了緊要關頭,鮮少人知道議政殿內竟還有一個逃生密道。

墨氏幾代君王,知道這個逃生密道的皇帝少之又少,沈政一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獨自在議政殿理事時,發現那裡有一個密道逃生。

這張圖紙是沈菀提前讓人送到沈潯之手裡。

顧嶼舟接過圖紙,塞入衣襟,與沈潯之分頭行動。

景明帝派去檢視宮門崗位的高湛,被劉丞相半道截殺。

未等到高湛的景明帝,心中已經瞭然。

劉家的人事先背叛他了。

“呵……”坐在鳳椅上的劉太后,冷笑了一聲。

景明帝回過神來,他轉頭看劉太后,問道:“為何要背叛朕?”

“劉新,當初是哀家在劉氏選中你,把你培養成尊貴的晉王,替代哀家的兒子。”

景明帝握緊雙拳,心中泛起一抹燥意:“朕從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朕能得到這個位置,有母后和丞相暗中周旋扶持,劉家是朕最大的助力。”

“也是皇帝如今最大的絆腳石。”劉太后不願再陪他演母子情深的戲碼,她緩緩從坐榻站起身,抬手指著景明帝身後計程車兵:“這些兵,都不是禁軍。”

景明帝眼眸一沉,側目看向身後計程車兵。

他們的確不是禁軍,而是他從錦州帶回來的一萬僧兵,是他從伽羅法師手裡搶過來的,可那又怎樣,只要他說是,他們就是禁軍。

只是……

“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太后緩緩走下臺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以為,你是黃雀,欲借我劉家之手,先剷除謝家黨派,殺了你的對手,反過頭來,再拿我劉家一黨開刀,如此,舊朝重臣,將要血洗一半,你亦立住了威,哀家這個位置。”

她手掌輕輕落在椅子上:“怕是坐不了長久,便會如沈蓮一般,被你當作罪人,推到人前,被世人唾棄。”

被太后戳破心中計謀,景明帝臉上表情僵了僵,這一直是他在做的事情,也一直是他想做的事情。

想要身世秘密徹底封存,那就把知情者殺盡,如此,他便是真正的晉王,真正的墨君言。

“母后,這一次,你真的誤會兒子了,你身子不適,朕先去派人把丞相叫過來看看母后。”景明帝心中煩亂,大聲喚道:“來人。”

守在殿外的僧兵走入。

景明帝沉著臉道:“去找丞相,告訴他,朕在太后宮裡。”

“不必派人去找丞相了,丞相現在應該在宮門,不出意外,皇宮的大門很快就要被開啟了,哀家的親生兒子也已兵臨城下。”

景明帝猛地站起身,周身都是殺氣:“你的親生兒子?他沒死?”

可他為何一直查不到此人?

他是誰?

他被帶入皇宮時,所有人都告訴他,真正的晉王死了。

景明帝佈下整個棋局時,獨獨沒有算到真正的皇子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