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師團全部開進滇西這個訊息讓重慶深感不安,為此軍委會和軍令部中的一部分人還專門就這個問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這些看法雖然表達方式不同,但是核心意義卻出奇的一致。

至於是什麼看法,說出來也是挺有意思的——滇西可是整整一個日軍師團啊!我們哪有能力能夠擊潰一個師團?除了萬家嶺之外我們就再也沒有這樣嘗試過了!

悲觀者認為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拖,拖到盟軍反攻那天不丟人,一個小小的參謀寫了一篇論文就讓你們打瞭如此的雞血,你們是不是有點太沒有姿態了?

當蘇揚回到東岸後聽到這樣的論斷著實有點意外,也是,他本人不是政客也不是軍棍,想不到這一層也非常的正常。

但是現在滇西戰況就是如此,一個師團開了過來已經是既成事實。

就怕出了事找人背鍋,別說背鍋了,找茬的現在就已經出來了,為首的就是何部長那些人。

這件事最後被石叟壓了下來,石叟的態度很簡單,蘇參謀是我手下侍從室一處主任的人,我是一處主任的老大,那蘇揚就是我的人,我還想從這裡面撈點功績出來,我看誰敢再說點什麼?

石叟對於馬蹄谷大捷還是非常滿意的,這算是自己就任遠征軍司令長官後打出來的第一仗,打的是有裡有面。所以他親自召見了蘇揚,還給他頒發了一枚小勳章。

石叟這個人比較有意思,作為黃埔二號人物(第一就是何部長)以及江浙人,他就幹一件事——走何部長的路讓何部長無路可走。他最擅長拉攏人脈,雖然打仗不行,但是精力旺盛且做事認真,很多雜牌軍大佬混不下去了全都去投靠石叟。

其實石叟的資歷並不深厚,1935年他第一次授銜也只是銓敘中將而已,但是到了1943年,很多資歷深厚的雜牌軍將領都成了他的小弟。

比如第9戰區司令長官薛嶽,粵軍名宿,三劍客之一(葉軍長、張發奎、薛嶽)。

石叟這人別看拉幫結派,但是說實話他是很多地方落魄軍閥的人參果,誰吃了都能煥發青春,薛嶽資歷可比石叟要老,但是石叟能給薛嶽續命,所以倆人就這麼發生了關係,這裡說一下,石叟的精神導師是鄧演達,鄧演達和鄧鏗又是一派,鄧鏗又是薛嶽之前上級,兜兜轉轉一圈,也只能是投靠石叟了。

還有就是西北軍名宿孫連仲,孫連仲就不說了,中原大戰時期是青省主席,西北軍嫡系,後來西北軍肢解兜兜轉轉地投靠了石叟。

他在石叟從第6戰區調任遠征軍司令長官之後成為該戰區代司令長官,當時哪兩個戰區最重要呢?就是第6和第9戰區,第6戰區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衛重慶,第9戰區為西南屏障彙集全國主力部隊,這兩個戰區專門對付日軍最強的第11軍。

從某種方面來說,石叟這人真的是他小弟們的好大哥,跟著他混,哪怕是犯了錯他都能給保下來。

蘇揚就這樣因為馬蹄谷大捷被石叟的勢力背了書,雖然這不是他搞的,但是奈何長官好大喜功呢?

按照石叟的想法,盎格魯必須要把橋修好方便運輸遠征軍部隊進入騰北地區方便反攻。

蘇揚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石叟想跟56師團再打一仗,怎麼打不好說。

這個想法連蕭參謀長都沒有透露出來。

就因為石叟,蘇揚算是現在在東岸不說狐假虎威很溜吧,至少已經是家裡經常“高朋滿座”,家裡找不到就去岳父家裡找,搞得老頭子是不厭其煩,課差點都上不了了,後來索性在院門口掛了一個牌子:請勿拜訪。

回到禪達之後,蘇揚從金文軍的29號電臺瞭解到,現在第56師團已經全部駐守在松山、南天門、龍陵、騰衝各處據點,而且騰衝附近的山峰上開始修建各類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