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宴洲剛來島上時,其實和陳團長做了一段時間的搭檔,那時他是團級政委,與陳團長同級。

兩人在一些事物上有許多分歧,主要原因來源兩人的觀念不同。

段宴洲是滬市著名的軍政大學高材生,從小所受的教育非常廣闊。

所以他的精神世界也很豐富,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獨到的見解。

而陳團長從小出身於農村,他十五歲當兵,上過戰場,確實是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人,年近四十才當上團長。

他的生活環境奠定了世界觀,在很多方面與段宴洲的觀念發生嚴重碰撞。

他有著強烈的大男子主義,而且思想很侷限且陳舊,脾氣倔強,對段宴洲提出的許多觀點表示強烈反對。

甚至還在暗中罵過段宴洲是資本家姿態,說他在軍中用資本家那套,要是在改革開放前,像段宴洲這樣的人就會被打成老右。

這些話一字不差的落進了段宴洲耳朵裡。

兩人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現在段宴洲比陳團長年輕十歲,卻一躍成了師級,這團長心裡自然更加不好受。

所以這次雖然他老孃說了那麼過分的話得罪了段宴洲。

陳團長依然沒有什麼真正認錯的心態,只想把這事糊弄過去。

他知道段宴洲受的文化程度高,尊重女性,一般對弱勢群體都比較照顧,不會為難,所以故意帶著他坐月子的妻子來道歉。

段宴洲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過今天,不管他陳團長帶來的是誰,段宴洲都不打算就此作罷。

他脾氣是好,但這不代表誰都可以踩到他頭上來。

陳團長坐著把手中的茶都喝完了還沒聽到段宴洲說一句話,禁不住有些不自在。

抬頭看了看段宴洲,只見他此時正悠閒的坐在皮沙發上,修長的指間夾著根快燃盡的煙。

見陳團長朝他看來,段宴洲往菸灰缸裡輕彈了下菸灰。

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緩緩開口道:“陳團長,你和你愛人結婚時間晚,應當也是挺珍惜這段感情的吧?”

陳團長一聽這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連忙坐直身子,緊張的問:“段政委…”

段宴洲伸手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如果有一天,有人在你面前詆譭你愛人的清白,陳團長你會怎麼做?

我記得陳團長的妻子本來與之前的王營長訂過親,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又嫁給了陳團長,

而陳團長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快速與家裡的原配離了婚,你們結婚後,

有人暗中議論你妻子,話語很難聽,我記得當初陳團長氣得拿槍指著那人,

放狠話說要一槍打死亂造謠之人,那議論你妻子之人,正好是周司令的孫女,

你拿槍指著周司令的孫女說要一槍打死她,當時得罪了周司令,後來你拜託我替你擺平了此事。”

當初段宴洲本來與陳團長不合,不想管這件事,但這陳團長帶著他挺著大肚子的妻子和老孃到他家來下跪。

軍人代表的是祖國,從來沒有一個軍人會給人下跪,段宴洲不明白陳團長在想什麼,竟然穿著那身給他榮耀的軍裝給他下了跪。

當時看在同事一場的面子上,他實在是拉不下臉拒絕,才勉強答應替他在周司令面前說說情,好在周司令非常給段宴洲面子,

那件事後來就此作罷了,陳團長的地位是保住了,但從此以後可能只會止步於此。

段宴洲很佩服他在戰場上立下的功勳,他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但在為人處事上,段宴洲覺得他們不是一路人。

現在想起來,段宴洲倒是生出了一絲後悔,這就是一家白眼狼,他替他們擺平仕途中斷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