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突然一陣安靜。

司敬宇把腦袋擱在蘇清竹的肩上,輕輕道了句:“謝謝,清竹。”

他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哪想竟然第一時間就被看穿了。

他的清竹平時哪有這麼活潑、愛搗亂,不過是見他心情不好,想逗他開心罷了。

其實,只要她一直陪在他身邊,就行。

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打溼她的肩膀,蘇清竹側頭親了司敬宇一下,溫柔地順著他的後頸,“發生了什麼事?”

好半晌,她肩上傳來男人沙啞的低沉嗓音。

“我有一個朋友,今天凌晨攔截文物販賣出境時遭到圍堵,犧牲了。”

蘇清竹杏眼微眯,圍堵?

她問得很直接:“有內奸?”

“嗯。”司敬宇悶悶地說。

他們國家儼然一塊富得流油的肥肉,每個畜牲都想來啃上一口。

如今組織內部已經不知道被滲透成什麼樣了,短短四個月時間,已經發生了三起內奸事件。

這還是暴露出來的,沒暴露出來的,不知道有多少。

第一起要不是隊長察覺不對臨時改道,恐難逃全隊犧牲的下場。

內奸是誰,迄今未知。

第二起如若不是有蘇清竹那奇特的感應和異能,下地那三十個人大概就全沒了,他哥和她哥可都在裡面呢。

第三起沒前兩起那麼幸運,全隊十五人,除內奸外,僅一人憑最後一口氣逃回來傳遞訊息。

把訊息告知支援隊伍後,那人也永遠閉上了雙眼。

明明是一個萬無一失的任務,竟然不知不覺被內奸破壞,導致全隊犧牲。

他那麼優秀的朋友,出任務前還給他打電話,笑得很甜蜜地說,回來就向心愛的姑娘求婚。

怎知這一去,竟是永別。

聽到訊息的那一刻,他真的很想衝到邊境把內奸抓回來千刀萬剮。

可即便報了仇,好友也回不來了,他再也看不到好友爽朗燦爛的笑容了。

心,痛如刀割。

蘇清竹抱著他的頭,柔聲哄道:“哭吧,哭完咱給他報仇去。”

“嗯。”

司敬宇再沒壓抑自己,抱著蘇清竹痛哭出聲。

這天,誰也沒提鑑定的事。

司敬宇哭完後,蘇清竹帶他到晉市郊區那座最高的山峰。

倆人坐在雲端之上,她依偎在他身邊,聽他講那位好友的事。

司敬宇想:多一個人知道你,你曾來過世間的證明,是不是能存在得更久一點?

**

當晚,倆人來到梁大國他家同一條街的另一個四合院裡。

蘇清竹打量著這大得不可思議的四合院,驚訝不已,“這真是你家啊?”

司敬宇點頭,“外公給我的。”

“喔。”蘇清竹沒再往下問,怕問到敏感話題。

司敬宇這才想起,自己好像沒跟她好好介紹過家人。

他上前,抓著蘇清竹的手放唇邊一吻,“清竹,忙完這段時間,跟我回家見見我家人吧?”

望著月色下男人柔情似水的眸光,蘇清竹不自覺笑了起來,“好。”

閒話聊完,轉回正題。

蘇清竹“看”完梁大國他家的情況,忍不住“嘖”了一聲,“沒想到他還挺怕死。”

“怎麼?”司敬宇疑惑。

“他居然睡地下室,入口放了兩隻狗。”

司敬宇不知該說什麼,乾脆問道:“你的安眠藥對狗管用嗎?”

“放心。”蘇清竹拿出安眠藥粉包揚了揚,“只要是動物,都管用。”

這藥本來就是用來對付動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