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竹離開不久,乘務長回來了。

他手裡拿著表揚信,見值班室只剩乘務員和小嬰兒,忙道:“人呢?”

“走了啊。”乘務員小聲回應。

“你咋沒攔著?”

乘務長有些懊惱。

他怎麼就放心讓這傢伙看著那青年了。

“我這樣咋攔?”乘務員小心舉了舉睡得香甜的小嬰兒,“再說了,人家做的是好人好事,又不是犯罪,我攔著不讓走像話嗎?”

乘務長這才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抱歉,一時著急說錯話了,應該是‘留’。”

“沒關係,反正他沒聽到。”

“他走多久了?”

“沒一會。”

乘務員剛說完,乘務長就往前追去,恰好與換完裝從廁所出來的蘇清竹擦身而過。

蘇清竹往回走,看到乘務員咧著嘴、傻笑地凝視著酣睡的小傢伙,不由覺得好笑。

先前他還怕小傢伙怕得不得了,這才一會兒就滿眼憐愛了,果然誰也無法抵擋不吵不鬧小傢伙的魅力啊。

她湊過去,佯裝好奇地問:“這就是被丟下車的嬰兒啊?”

她聲音很輕,沒嚇醒小傢伙,反倒把乘務員嚇了一跳。

蘇清竹:“……”

這人小鳥膽子啊,這都能被嚇到?

況且她走路有聲兒,這人又是低著頭,她這麼慢慢挪過來,他不可能看不到她的腿啊。

乘務員深呼吸安撫被嚇著的心臟,完後才抬眼看蘇清竹,應了聲“是”,又低頭盯小傢伙,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一樣。

蘇清竹見狀只能搖搖頭,回自己那節車廂去了。

孩子的後續,她沒再刻意關注。

聽說孩子醒來後哭個不停想找她,可她還是沒過去。

萍水相逢,太過依賴於雙方都不是好事。

畢竟總要分開的。

這麼點大的孩子大概就金魚的記憶,他哭累了、睡了,再醒來應該就會把她忘記了。

而且她相信,乘務員會把他照顧好的。

五個小時後,火車抵達下一站,此時已經凌晨一點。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站臺幾盞燈撒下昏黃的光線,照亮大家歸家之路。

蘇清竹開啟窗往外望。

最先映入她眼簾的,是兩名執勤公安押著早前犯到她手上的那倆人販,再接著是兩名軍人押著丟孩子的那對夫妻,後面緊跟著抱著孩子小碎步往前跑的三名乘務員。

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仨,直到他們進入辦公區才收回視線。

小可愛,早點回家,別再丟了。

之後,她漫不經心地趴在窗臺上,看站臺上的人生百態。

有人大包小包行色匆匆。

有人小心護著妻兒,不讓別人撞到他們。

有人大喇喇前頭走,後頭跟著艱難扛著行李還拽著孩子的婦人。

有人罵罵咧咧用力推開走在他前面的人,看到人被他推摔了,還洋洋自得鄙視對方太弱。

有人緊張兮兮地抱著自己的包,唯恐有人突然冒出來搶走他的包。

有人牽著孩子,邁出決絕的步伐。

有人站在遠離人群的地方,揮淚告別車上的某人。

這些場景、這些人,組成了一個小社會,讓蘇清竹看到了不同的人生。

看了好一會,她終於抵不住睡意,回去鎖門睡覺了。

之後兩天,蘇清竹又破壞了兩起人販子拐賣事件。

她沒有親自出馬,而是將解藥送到那兩個被迷暈的人的鼻下,由清醒後的倆人跟人販子鬧。

或許是因為該趟列車抓過真的人販子,訊息也被傳得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