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兩分鐘前,

一大媽慌里慌張的跑進屋,對易忠海說道:“是程治國那個混蛋!”

易忠海現在聽不得這個名字,眉頭擰起,問道:“什麼這個那個的,怎麼回事?”

“外面敲鑼打鼓的,是程治國,他不是升了主任了嗎,回來炫耀來了。”

易忠海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咬著牙說道:“這傢伙是生怕我不知道啊,還玩這一套。”

程治國這出唱給誰看的,他一清二楚。

“我剛才看他進閻埠貴家了,等會兒估計也會來咱這,要不你躲躲?”

易忠海眉頭一挑,怒極而笑:“我躲?這是我家,我憑什麼要躲!”

“我還就不信了,他能把我怎麼著!”

“不就是當了個主任嗎,真以為自己能耐上天了?”

“有種他氣死我!”

易忠海還不信了,他待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還能被程治國給折騰死!

“叮叮咣咣——”

“叮叮咣咣——”

人未到,刺耳的聲音已經傳過來了,

“老易啊。”

程治國一舉手,鑼鼓聲很快消停下來,他推門走進來,見易忠海和一大媽嚴陣以待,哈哈笑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

“我是來給你們報喜的,又不是來踏平你們家的,至於這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嗎?”

易忠海哼了一聲,說道:“誰如臨大敵了?這是我家,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怎麼,這你也想管?”

“你家我當然管不著,你跟你老婆在這裡生孩子也罷,拉屎撒尿也罷,你愛怎麼著怎麼著。”

程治國對易忠海可就沒這麼客氣了,

他今天搞這麼隆重,就是為了報上次易忠海搗亂的仇,

你上躥下跳?

不好意思,老子才是這個時代蹦迪的鼻祖!

他話鋒一轉,冷笑道,“但廠裡的事,如今我可管的著了。”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沒事別瞎蹦噠,早晚有蹦不動的一天,現在如何?”

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的條幅,“看見沒有,主任,專管你這種小職工。”

“咱已經將你跟劉海中一塊調到我新車間了,你這後半輩子,就老老實實的在我的車間裡‘享福’吧。”

“我保證讓你每天都過的痛痛快快。”

易忠海臉色頓時一變,

之前就想著程治國當主任了,完全沒心思想別的,

但現在一想,程治國成了主任,而且還要建立一個新車間,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他。

將自己調到新車間,那還不是換著花樣玩自己?

草!這孫子!

他就知道程治國不安好心,卻沒想到自己的處境會這麼慘,

之前他是八級工,程治國是初級工,在他眼裡根本不夠看,

但現在風水輪流轉啊,他成了被踩的那一方。

奶奶的,怎麼辦?

跟主任提反對意見?

主任是寧願得罪自己這個八級工,還是寧願得罪程治國這個廠裡新貴,用屁股想想都知道。

但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方法?

離開軋鋼廠?

家裡倒是有不少存款,夠花一段時間的,但以後呢,萬一家裡有個變故,兩人有誰生病了怎麼辦?

不跟程治國玩了,換個廠子?

那不得一朝回到解放前,從一級工再來!

易忠海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腦海中思緒快速翻湧,

但翻來翻去才發現,自己被程治國拿捏的死死的,根本無計可施。

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