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治國漸漸走遠的背影,一個老人忍不住感慨道:“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沒想到這輩子還真有機會見到一個。”

“哦,老李,這話怎麼說?”

“那小子之前什麼德行你們也知道,整天遊手好閒的,不是偷雞摸狗,就是打架鬥毆,如果他繼續那麼下去的話,進局子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過三個月前,他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進了廠,乾的還不錯。”

老人說道,“我兒子也在軋鋼廠,跟小程一個車間,據他說,小程只用了三個月,就從實習晉升成了一級的鉚工,工資超過了這個數。”

他豎起三個手指頭。

“三十啊,那還真不錯。”

“三個月晉升一級鉚工,很難嗎?”有人問道。

“很難!”

老人聲音有力,讓人意識到他並非胡說,“正常的員工,三年內能夠完成就算不錯了。”

“嚯——”

眾人這下是真驚訝了。

“看不出來啊,這小子整天吊兒郎當的,竟然還有這種天賦!”

“我就說嘛,就他那下棋的本事,要是將心思放在正途上,怎麼會幹不好。”

柳老也笑了起來:“能沉下心做事就是好的。”

“也不枉你上趕子把腳踏車送給人家是吧?”一個老友取笑道。

柳老笑了笑,卻開口道:“你們以為我真這麼傻?”

“哦,這話怎麼說?”

眾人一聽另有隱情,頓時來了興趣。

“這件事應該告一段落了,也不怕告訴你們。咱們一群老傢伙的象棋水平,我能不清楚?那小子敢口出狂言,肯定是有幾把刷子的。”

“老柳,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不要拿你自己的水平評判我們好吧?”

“對啊,要不是你老耍賴,哪有資格跟我鬥得有來有回!”

“你這話聽著有些馬後炮啊,我之前跟小程下過,也沒見多厲害,也不知道上次是怎麼回事,像是吃了炮仗一樣。”

“行了行了,聽正事,老柳,這麼說,你猜到治國那小子很可能將我們全贏了?”

柳老點了點頭:“至少是有一定可能的。”

“這麼說,你是真想把腳踏車白送給人家?”

“當然不是,”柳老嘆了口氣,“還不是我那個孫子惹出來的禍。

我那孫子你們也清楚,也不是個學好的貨色,打著仗義的名號到處惹事生非。”

程治國就是這樣和他孫子認識的,不過圈子不同,兩人其實也不太熟悉,應該只是點頭之交。

“我孫子見那張腳踏車票沒人用,就想賣出去,換一筆零花錢。但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誰能一下子拿出兩百塊錢。”

柳老指了指程治國消失的方向,說道,“這小子給我孫子出了個主意,腳踏車票由他來買,但不是一次性付清,而是每月給十塊錢,給三年。”

“這方法……”

現場安靜起來,

分開來給,確實能減少壓力。

“但是給三年,那就是三百六十塊,比那個腳踏車多出了一百多塊啊。”

這方法雖然可行,但也虧太多了,有點像古時候的高利貸,不是現在的政策所允許的。

“我孫子也覺得一百塊不是小數,所以同意了下來。”

柳老繼續說道,“我聽說了這件事之後,狠揍了他一頓,原本想著把錢還給小程,然後將腳踏車票要回來。”

“但後來想想,這腳踏車留在我家也沒用,小程既然願意多花這麼多錢買,想來是有用,所以就趁著上次的機會,把腳踏車票輸給了他。”

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