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沿著灕江畔向南而行,沿岸燈光的夜景熠熠生輝,散步的人悠閒自在。

年小鯉的心情很好,總是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形形色色,和她以前想象黑夜的恐懼並不相同。

原始時代的茹毛飲血,祖先對黑夜產生了恐懼,在基因中留下編碼,因此人類天生就對黑夜感到恐懼。

如今,喜歡夜晚散步的人越來越多,對黑夜的恐懼越來越低,體現了這座城市人與人、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文明。

“明天就是中秋節了!”張若虛感慨,“這可是我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中秋節,月餅還沒有買呢!”

“我們,一起?”年小鯉低頭呢喃,心裡暗道‘真的是他嗎?’

“張若虛!”年小鯉頓住腳步,有些膽怯,“你、你為何而來?”

你為什麼來到h市?為什麼來到高班?為什麼又找到我?年小鯉回想兩人第一次見面,這個無賴就想親自己,最後又落荒而逃……回憶浮現,如今兩個並排而走,有些不可思議的奇妙。

張若虛回頭,微微一笑:“不妨小年年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像對其他人一樣對我?”

你對別人如此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為什麼對我卻是如故人重逢?

兩人四目相對地迷思,不相信對方沒有淵源,只是不能說。

一陣悠揚好聽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二人的對視,年小鯉有些慌忙地從口袋中掏出手機遞了出去,“給!”,意在打斷剛才的尷尬。

張若虛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的歸屬地是大洋彼岸,再次忍住壞笑,平靜而嚴肅地回道:“你接一下!”

少女蹙眉,猶疑地接通。

“臭小子,給你買的月餅收到沒有?”手機傳來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聲音響亮悅耳。少女眉頭蹙得更重,腳趾頭尷尬地摳起。

“阿姨……您好!”少女聲音遲滯,手機一端的婦女也微微愣住,“您是找張若虛嗎?”

呆滯五秒。

張若虛在旁邊捂著嘴憋笑。

“啊……對。你是?”

“阿姨,你好!我、我是張若虛的同學,我叫年小鯉,張若虛就在我旁邊,可是他不接電話。”聲音軟糯的年小鯉一邊慌忙地解釋,一邊拽住張若虛的衣角,示意他拿手機。

看年小鯉著急忙慌快要哭的焦急樣子,張若虛卻捂著嘴憋笑,若不是怕傷口劇痛,他定是要出聲大笑。

“小鯉啊,你聲音真好聽,一聽就知道是個漂亮的女孩子。”透過幾句話的推理,中年婦女對情況瞭然於胸。顯然,自己的傻兒子對這姑娘有意思才讓她接的電話。這姑娘也是較為膽小羞澀,所以語言慌亂,故而出言安撫,誇獎一番。

年小鯉眉頭舒展了一些,拽著衣角的小手卻依然緊緊抓著,“謝謝,阿姨。”

中年婦女的聲音掩飾不住的喜悅,似有許多閒話想說,異國他鄉,舉目無親,最在意的就是真摯的感情,即便說著無關緊要的閒話,也覺得分外歡喜。特別是年小鯉這種柔弱乖巧的性格,和她經常面對的那些同齡人形成巨大的反差。

“小鯉,阿姨給你們買了一些中秋節用品,讓小若分給你一些。”

“如果小若欺負你了,就告訴阿姨。阿姨會替你收拾他的。”

“寒假的時候可以跟小若一起來u國玩,光聽聲音就知道你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阿姨到時候帶你們玩一圈。”

……

年小鯉始終處於羞怯的狀態,像是情侶間第一次上門見家長的緊張,只會不斷地回覆:“好、謝謝阿姨、嗯嗯!”三種回覆。

“對了,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阿姨,我沒有手機!”年小鯉糯糯的聲音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