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時候她會想從橋上跳下去結束自己,但心裡有個聲音總在勸。

勸她忍忍就好了,勸她長大就好了,勸她以後有能力離開就好了。

總有一天會離開的,總有一天她會放下一切,和這個世界和解,找到屬於自己的,真正的人生和自由。

雖然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她從未像現在這樣,對自己的人生有了真實的希望。

沉重的包一如既往,裝載著她並不以為傲的成果。

——這是枷鎖。

手裡的紙袋,裝載著一杯新品酸奶。

——這是什麼呢?

厲斯辰下意識摸了摸鼻子,站在馬路邊上等紅綠燈。

她挺翹的鼻尖似乎還殘留著十幾分鍾前封禾留下的觸感,望著綠燈,跟隨人群在人行道上慢慢走著。

地鐵站邊上就是一個廣場,每到夜裡,就有大爺大媽在這裡跳廣場舞。

廣場邊緣有很多石凳階梯,中間穿插著花叢草叢。

厲斯辰本來已經踏上了通往地鐵站的階梯,她在原地頓了頓,垂下眸子去看著手裡的紙袋。

三秒鐘後,她下了階梯,往廣場走去。

廣場中央有很多小孩兒在玩滑板車,也有同齡人在玩滑板和溜冰鞋,熱鬧非常。

厲斯辰找了一層石梯坐了下來,把沉重的包放在身旁,從紙袋裡拿出了那杯酸奶,插入吸管,湊到唇邊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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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甜的酸奶裹著巧克力豆和藍莓顆粒,咀嚼幾下後互相融化在一塊,迸發出更加豐富的口感。

——這酸奶的味道還不錯。

厲斯辰盯著廣場上的人群,默默地想著。

她嚥下了第一口,指腹盡是冰涼。

其實這杯酸奶在這幾個小時內肯定已經變成常溫了,因為封禾沒有送到她手上。

她走開的時候一定很失落,但還是為了保證口感,放進了冰箱裡,再在幾個小時後拿出來送到想送的人手裡。

為什麼封禾不會生氣呢?

她又為什麼要討厭那些開封禾玩笑的女孩呢?

厲斯辰漫無目的地想著,低頭望著酸奶的蓋子,忽然發現蓋子和杯子封膜之間的空隙有東西。

她把蓋子拆開,拿出了裡面捲起來的,細細的小紙條。

小紙條上面畫了一顆愛心。

愛心裡面裝了一個“辰”字。

厲斯辰看了一眼,覺得封禾幼稚,把小紙條又捲了回去,隨手放在外套的口袋裡。

她把酸奶蓋子合上,捧起來酸奶杯,咬住吸管。

騎著滑板車的小女孩隨著慣性一直撞到了石梯上,她握著車把手踩著地面穩住身形,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大姐姐。

小女孩天真地問道:“姐姐你怎麼哭啦?”

廣場的另一邊,一個男人在喊著孩子的暱稱,小女孩沒有聽到回答,動作晃晃悠悠地騎著滑板車走了:“爸爸~”

厲斯辰喝著酸奶,抹著自己的眼睛。

——原來,是有人會把她放在心上的。

眼淚如斷了線般的珍珠,在杯蓋上聚整合一攤微型的湖泊。

——原來,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可憐。

厲斯辰視線模糊,唇邊綻放出了格外歡喜的笑容。

她再也不能忽視自己心裡化掉的堅冰。

即便那堅冰之下是懸崖,是冰冷刺骨的湍流急河。

她也相信,封禾會接住她。

——辰禾往事 完——

:()瘋批老婆以愛囚我,我誇她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