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當芸卉甦醒後,第一件事情便是尋找尹寒藪。

昨夜溫存不在,僅留著冰冷床位。

她撐起身子坐回床上,輕聲呼喊著姐姐的名字。

“親愛的,我在。”客廳傳來尹寒藪的聲音。

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她不再緊張尋覓,而是舒適地躺在床尾盯著客廳忙碌著的尹寒藪看。

今天尹寒藪並沒有穿上那件襯衣,而是罕見地穿了一件白t——搭著一件寬鬆的牛仔褲。

她簡單地梳著馬尾辮,一卷又一卷碎髮露在額角——看著像和芸卉一個年紀的感覺。

此時她正在客廳收拾著隨身衣物,順帶還把昨天在廚房褪去的衣物收拾了一遍。

芸卉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尹寒藪在客廳裡走動,心裡幸福感越發高漲。

等洗衣機停止轉動,尹寒藪手頭的“工作”也接近尾聲。

“親愛的?”尹寒藪瞥見寢室裡還睜著眼的芸卉便喊了一聲。

小傢伙今天起這麼早?

不休息一會嗎,昨晚應該也累的夠嗆的。

芸卉輕輕點著頭,聲音慵懶軟綿:“姐姐有給我做早飯嗎?”

尹寒藪坐回床邊,目光輕柔地看著芸卉。

她伸出手十分愛憐地撫摸著她的臉頰,而芸卉也伸出自己的手貼住姐姐的手掌。

尹寒藪揉著她的小臉蛋:“並沒有,昨晚我們兩個的衣服太亂了,廚房根本下不去手。”

芸卉盯著尹寒藪的模樣出神,她緩了很久才開口:“姐姐,你今天好柔美,一點以前冰冷模樣都沒有。”

尹女士彎眉微笑,她直起身子:“見父母可要假扮的年輕點,不然以為我老牛吃嫩草呢。”

“姐姐,我起床化個妝我們就出發吧,順帶吃個早飯。我還得去宿舍拿行李呢,這樣子跑來跑去也要花不少時間。”

芸卉伸著懶腰走進洗手間。

兩個人把所有事情處理完成了以後距離登機也只剩一個小時了。

尹寒藪拉著芸卉走進機場。

提著行李箱的芸卉突然有些躊躇,她呆愣地望著空中滑翔過的飛機——一種恐懼湧上心頭。

“寒豬,我有些怕……”

尹寒藪用手輕拍著芸卉的後背安撫著她:“好了,害怕的事情總是要面對的。不要當那個膽小鬼,因為膽小鬼很容易吃虧的。”

芸卉聽完情緒緩和了不少,她拉著行李箱邁出了極為艱難的一步。

因為邁出這一步就是要回去揭開從前的傷疤——她這次並沒有一個人面對,而是拉著自己最喜歡的人共同抵抗著來自之前的苦痛。

***

飛機安穩降落在蒲城機場。

芸卉拉著尹寒藪的手吃力地走下飛機。

她莫名其妙的把手握得很緊,像是在恐懼什麼,只得以這種方式安穩自己。

尹寒藪低頭看向芸卉,她的臉上佈滿愁緒,眉角也罕見地緊緊下皺。

“親愛的?”她低下身子輕輕呼喚著芸卉。

小傢伙不為所動,她只是靜靜地盯著遠方雲層,瞳孔赫然緊縮。

芸卉抓緊尹寒藪的手:“要下雨了……”

下雨?

尹寒藪順著芸卉的目光看向遠方的天空。

一大片烏雲鋪卷天空,像是浩蕩的行軍一點點朝兩個人逼近。

她目光所及——皆是低矮的樓房,偶爾有幾處黃褐色的建築聳立在中間。看慣高樓大廈的她見到這番場景也微微失神。

相比海城,蒲城會落後很多

青空失去光芒,留一片灰暗蔓延開來,籠罩著整個城市。

四處瀰漫著一種沉悶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