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後。

趙真累得趴在床榻上,劉娥正替他上藥。

這藥黑坨坨的,是李常笑根據傳聞中的黑玉斷續膏,製作的簡易版。

雖然沒有修復經脈的作用,但用來舒緩肌肉的拉伸相當有用。

最重要的是,這黑膏藥敷在身上的時候,是一種近乎於冰涼的體驗。

趙真滿打滿算也是個男人,感受到後背和腰間傳來的冰涼,強忍著才沒有發出羞恥的呻吟。

他牙口緊咬,不時吐出一兩道“嘶”的吸氣聲。

劉娥見狀只是一笑。

不一會兒。

當趙真終於坐起來的時候,劉娥端著剩下的膏藥準備離開。

趙真鬼使神差問了一句:“你去哪?”

聞言,劉娥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當然是回我房咯!”

不過他好似想到什麼,臉上的笑容突然玩味起來:“莫非殿下想我留下?”

趙真聽完神情一滯。

默默道:“也不是不行。”

“想的還挺美!”劉娥白了他一眼,腳步輕快走出屋子,動作無比瀟灑。

趙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他傻笑一聲,重新又趴了回去,不時還用手摸著後背,感覺到熟悉的涼意,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

楊府的大廳。

楊家女主人佘夫人手持一節龍頭柺杖,坐於最上首。

包括楊大郎在內,楊家七個公子,兩個小姐全部齊刷刷跪在下方。

李常笑懶洋洋坐在一旁,儼然看戲的模樣。

佘夫人的視線逐一掃過一眾子女,最終停在楊大郎楊平的身上。

楊平是楊無狄諸子之中,與楊無狄待過最久的一位,父子當年還親臨前線共斬遼軍。

佘夫人一直將長子作為楊家家業的頂樑柱!

可今天,這小子糊塗事竟是做了一樁又一樁,可將佘夫人氣得不輕。

只見她將右手的龍頭柺杖猛地一敲。

哐當!

清脆的聲音響起,其實不大,但在楊家一眾公子和小姐的耳中,卻好像一記警鐘,預示著他們要捱打了!

一個二個不自覺湊到一起。

楊七郎推了推身旁的六哥楊昭,小聲道:“六哥,咱們退後一點。”

楊昭畢竟是親兄弟,看他眼珠子一轉就明白意思。

他低著頭,耳邊不時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就連楊昭的心裡也犯怵啊!

楊昭也回了一個眼神:開溜!

楊七郎瞭解他的意思,於是兄弟二人齊齊低頭,膝蓋處微不可察地挪動,帶著這兩個顯眼包不停向人後退去。

李常笑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一幕。

沒想到,當楊昭身邊有兄弟陪伴,竟然是這樣一副性子!

佘夫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這裡,她顧及有外人在場,懶得搭理這兩個蠢貨,準備留著以後一併清算。

今天,這柺杖是楊平的!

她大步上前,熟練地舉起柺杖,在楊平的背後敲了一下。

“嘶~~”楊平被突然的襲擊,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楊家的家風,讓他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楊平立即低頭:“母親,孩兒知錯。”

“說說看,錯哪了。”佘夫人撐著柺杖,故作淡然。

可她的兩手卻在左右交換,分明是在放鬆。

顯然,這龍頭杖也並沒有想象中的輕巧。

楊平聽出這話裡似乎還有“從寬”的餘地,當即正色道:“孩兒作為兄長,沒能約束一眾弟妹的行為,所以——”

佘夫人本還洗耳恭聽的模樣,一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