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寢殿內,此刻出奇的安靜。

傅頤年甚至感覺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嗅到了傅零月身上還殘存的淡淡的血腥味。

越是靠近他等待多年,隱匿在心中已久的渴望。

他越是緊張。

直到,他已經能清晰的看到傅零月那毫無血色的唇,就在眼前。

傅頤年緩緩的閉上眼。

他此刻已是心亂如麻。

不過,下一刻,一股強大的威壓已經向他席捲而來。

“區區凡人,憑你也配?”

傅頤年睜開眼時,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一位白髮藍瞳、額前生角,足不沾地、似人非人的男子正掐著他的脖子,然後抬手重重的將他甩出了寢殿。

被甩出寢殿的傅頤年身體撞在一根石柱上。

他現在明顯感覺到,被男子掐過的地方火燒一般的疼,偏偏手指都一點不能動彈,亦不能發出聲音,只能忍受著痛苦。

只能透過敞開的門扉,看著那個奇怪的人將傅零月抱起,又吻了她。

“太子殿下,您怎麼在這?”

白髮男子看著床上依舊處於昏迷狀態的傅零月,忍不住輕輕嘆氣。

“你呀,怎麼總是這樣?”

前世也是,現在也是,似乎只要她一離開他的視線。

她的身體,包括她的靈魂都總能被人覬覦。

怎麼辦?

白髮男子狹隘的想著,要讓她用寶石鑲嵌的金鍊子將自己圈禁在她身邊嗎?

白髮男子將傅零月抱起,輕輕的吻了吻傅零月的眉心。

唇瓣觸及之處,在女子的眉心,逐漸生出了一朵金色的蓮花圖騰。

瞬息之後,床上的女子幽幽轉醒。

傅零月一睜眼,就看到面前一張無限放大的慘白臉。

女子下意識的掙開男子的懷抱,跳下床去。

“你是誰?”

傅零月後退半步,警惕的握著腰間的絳星劍。

“等等”

忽然,她覺得這張臉,這個人,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她想起了,是她前世死後入冥界那天,她也曾見過這個東西。

她記得那天,她衝向23號變化出的幻鏡之後,抬眼一看,正是這位身穿白色華服的俊美男子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面前看著她。

藍色的瞳孔散著火焰,白色的頭髮長長的拖在身後,喜怒不明的臉上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這個人,或者說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依舊處處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那天,傅零月率先開口,

“敢問閣下是?”

“他們奉我為神。”

男子如古鐘般的聲音迴盪在這詭異的地方,四周出奇的安靜。

“閣下真是會說笑,這裡是冥界哪有神明!…”

傅零月還想再說些什麼,那神秘男子忽然出現在她眼前,用他那雙佈滿符咒慘白的手臂搭上她的肩頭。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代替我,才能完成你的心願。我的身份,能給你最高許可權。接班人,我很看好你。”

“是你,你來做什麼?大哥呢?”傅零月掃視了周圍一眼,卻發現,她此刻竟然已不在宮中,而是來到了丞相府。

這間房,是君卿決的房間!

怎麼會在這裡?他有什麼目的?

“他麼?”

男子嘴角微勾,自顧自的坐在床邊,修長半透明的手指輕撫過床頭的床幔,依舊是如初次相逢那般悲喜不辨的聲音開口:

“多事之人,本尊自是不會讓他來礙眼。”

傅零月眼眸微轉,謹慎的問道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