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復的時間過了半月,安錦晤於議會殿內就沒離開過。

先前他從來不管朝中政事,只管當自己的閒散仙,如今突然一摞摞書卷情報堆在他兩邊,忙得他輪軸轉,也看不到頂。

段白書嶽和烽離瀟早已忙著各自兩邊的戰事,其他人也都是分神,唯有柏塵傷勢未愈,所以還留在宗門修養,平時也可以幫他處理一些卷軸。

安錦晤問起:“把魔族近些年進攻事例幫我遞一下。”

不遠,就在柏塵後面。

但就算這樣,柏塵還是要起身依禮,隨後找來,跪著給他遞上。

安錦晤略帶戲謔:“你什麼時候也會搞這套了。”

本以為柏塵暗暗會訓斥他,讓他端起些儀態。

可仍然還是跟找到他那天一樣。

柏塵恭敬跪著:“聖子尊貴,應受臣的拜禮。”

任何人都可以跪,都可以不屑一顧,唯獨柏塵跪下了,卻令他感覺如芒刺骨。

安錦晤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心中一震,話到了嘴邊,又只能再嚥下去。

另一邊。

卜離也是鎮守宗門的人之一,這都是先前的教訓。

徐友忠他們從秘境那一事之後,便從未出來過了,雖然也對外面的事態著急,但他們修煉到的這個境界,一出去可能就遭了天罰。

此時,徐友忠跟他的同門都坐在長椅上,一臉心如死灰的抄著經文。

忽然不知聽誰喊了一句,大師哥回來了,在他們身旁的幾個師哥,突然又跟打了雞血活過來一樣。

卜離聽了也立馬從樹上下來。

卜離敞著懷走過去,還不忘捏捏他的臉蛋:“哎喲喲喲喲,我的大寶貝兒呀!”

徐友忠他們在一旁都驚了,他們的師尊可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師哥師姐這樣過。

難道真有能讓師尊如此喜愛的人嗎?想到這,他們不禁都有些心酸。

雖然他們師尊平時都與他們和和氣氣笑呵呵的,但多感覺還是有些疏離了。

那弟子名叫聿修,是卜離下山是偶然在凡間撿到的一小孩。

聿修比卜離還高出一個頭,但卜離手上的動作卻是十分的利索。

聿修:“師尊,您這話怎麼說,我是怎麼都不信啊……”

卜離還是笑呵呵的說:“那是當然,我自己說著也膈應的很。”

聿修:“…………那還說了幹嘛……”

卜離:“畢竟要走個氛圍嘛。”

眾人無語:“…………………………”

師尊還是老樣子。

之後便是眾人圍上來詢問著他們大師哥,給他們帶來了什麼美味糕點人間趣事。

過了許久,終於應付完他們後,聿修這才來找卜離面談。

聿修整理一下亂掉的衣容,一邊還抱怨著,這麼多師哥師姐光讓他一人去幹最危險最髒最累的活。

卜離坐在枝頭喝著酒:“哎呀呀,沒辦法嘛,誰讓你的命這麼硬呢?

你這天生就是來我無定峰幹苦力的命呀。”

聿修無語:“師尊,你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當時他正從學堂放課出來,遇上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酒葫蘆的老頭,抓著他的手就跟他說是個天縱奇才。

哪怕已經跟他說自己早測過靈根,也只是個平平無奇的中下品,放到任何一個宗門,都不會有人願意搭理他。

可他愣是在他爹孃面前把他吹的天花亂墜,向來對他管教嚴厲的阿爹,竟然一大早就為他打整好了包袱,樂呵呵的送他上了不歸路……

以他這個年歲同他一起的第子,早就修煉到了元嬰後期,而他不知道還要過猴年馬月才能把元嬰初期築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