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晤側著身,在手倚在護欄上,用手背撐著臉,左腿搭上右腿,足尖隨著鼓聲輕點。

外衣袍輕輕掛在肩上,面著燈火光,稜角分明白潤,也因燈光顯得面相柔和。

安錦晤將那串糖葫蘆送到墨卿手中。

墨卿發現安錦晤解開了一兩個穴道,身邊還擺著一壺花酒。

墨卿抬著手,不知該從哪說。

安錦晤倒是明瞭:“人間佳景,不飲一壺好酒,可惜了。”

墨卿心中只想著他的傷勢未愈。

安錦晤輕輕抬起眸,看著他:“我還沒死,沒必要這麼掃興。”

墨卿一碰上安錦晤的目光,就知道自己辦了多餘的事,立馬又是一個抱拳跪膝。

安錦晤撥出一口氣,挑起一邊的眉尾看著他:“嘗一口吧。”

墨卿看著手中的糖葫蘆,是讓他嘗嗎?是買給他的?

但墨卿也不多猶豫,拿起來就穩當的咬下一個。

糖衣甜脆,入口即化,但那山楂果肉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後,墨卿不由得抿緊了嘴,輕促眉頭。

安錦晤在墨卿沒發現的情況下,嘴角同眼尾輕笑起來,一臉詭計得逞的傲嬌小模樣。

墨卿沒有多嚼,連肉帶核的嚥下去,正要吃下一個的時候安錦晤勸住。

安錦晤:“不好吃就不用吃了。”

安錦晤當時買的時候是在一紅燈籠旁邊的小販,紅潤的燈光下糖葫蘆色澤明亮,讓人垂涎欲滴。但是一拿到冷光下便原形畢露了,安錦晤嘗都不用嘗,就知道是什麼味……

隨後,覆手間將酒杯送入他手中。

安錦晤也只是寧靜的看著不遠的橋頭:“你也長大了,可以喝了。”

墨卿坐到安錦晤的一邊將酒水飲下,酒味清冽甘甜,還有淡淡的花香。

隨後便這麼陪著安錦晤坐了許久,直到從上游飄來一盞盞荷花燈……

隨著波光粼粼,整個亭子也被照亮。

安錦晤顯然是有些睏意了,靠著柱子感受寧靜的晚風。這次不知怎麼的,身子暖和了些,或許是因為酒力上腦了吧……

墨卿也看著河面,心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安錦晤的聲音突然想起:“把這盞也放了。”

這盞?是指他剛剛提的花燈?但做工不一樣,也不知道能不能浮起來。

墨卿便將提線撤下,俯身將花燈放入河中。

順著河面倒影,竟可以看到安錦晤正看著自己,但河面浮動看不清是什麼神色。

直起身子後,安錦晤早已將目光轉到那漂浮的河燈上了。他們的河燈早已暗淡,在飄向遠處之前,於眾燈火間還是很好辨認的。

安錦晤自傾一杯,應著巡迴來的銀鈴鼓聲,漫漫點著腳尖。

墨卿想著夜會不會冷了些,但看到那輕點的白鞋,注意又被吸引過去了……

不知是不是鼓聲的緣故,總覺得這節奏彷彿是順著自己心跳來的,粼粼波光偶爾劃過,好像他的每一個步子就點在自己心尖…………

深撥出一口氣,將自己目光拉回來,但剛一睜開又被安錦晤拉回去了……

微風徐徐,布紗擺動,青絲撩撥……

安錦晤斜著身子,因此另一邊的肩頸近乎露出了大半。裡面那件白襯衣薄如紙紗,若平時不是有柔軟厚實的布料穿著,便會像現在這樣,波光之下將頸窩看得清楚明白…………

墨卿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梗在自己肋間,讓他自己的呼吸也不上不下的。

看著那抹燈火下的白潤,忽然好像在哪裡見過。

哦,地牢那晚……

可不知為何?回想起那晚,腦海裡卻將被自己救的感激和驚險拋之腦後,又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