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裡不是寧和城。”小小的齊衍與孃親怡何鳳同坐在陣陣顛簸的馬車裡。

怡何鳳面範桃色,即使在顛簸的馬車裡,也手捧一杯清茶,慢品著。

“衍兒啊,前幾日散告時,特有一小仙君為咱府上送上一篇信簡。

讓咱倆來這隴燕城的大然司,說有使君來接待咱。

這仙君啊,就是心存仁善,是體恤咱,不讓咱舟車勞頓的去到鎮安城。

倒是見了,可要好好謝道一番。”

“娘,為什麼我不知道?”

“你呀,這不和秀兒學著針紡嗎?娘,怎麼好打擾你呢?那現在不也就和你說了嘛。

你呀,趕緊合上眼眯一會兒吧。免得到時見了使君,失了神色。”

“好的,娘。”車馬顛簸,車外嘈雜又怎睡得著,但還是合上眼,就不讓母親再擔憂了。

路程不長,一兩炷香便到了大然司門口。

“二位,可就是齊衍母子。”

“有勞幾位了,正是犬子。”

幾人隨小斯進入待客室後,場面客套了一番。

“幾位請稍加等待,使君稍後即到。”

小斯退卻後只剩大然司接待處事的陳司與其交流。

“恭喜齊太太,令子日後定是錦繡前程。”

“哈哈,謝陳司吉言了。卜仙君的大恩奴家沒齒難忘啊!

仙君大仁大愛,給了犬子一個錦繡前程,這還體恤這番岌岌賤骨頭,不讓我們車程勞頓。真是愛民如子啊。”

陳司聽到這覺得齊太太可能有何處誤會了,想說明但又不知是否該說。

正巧這時,安錦晤的傀儡使君正好到門口。

“見過使君。”

使君徑直走向齊衍,一身的黑袍再帶上一個黑紗斗笠,看不到任何神色表情。

二人就這麼對立看著,還是在怡何鳳腳尖踩了踩齊衍後才作揖道了聲“使君大人。”

然後才與怡何鳳對視,深深鞠躬作揖,像是在說:辛苦您的養育了,從今往後您的孩子便由我們教導撫育,還望安心。

全程沒說一句話,氣氛安靜莊重且迅速。

但齊衍隨使君走遠後,怡何鳳這才開口問道:“方才那貌似不是卜仙君座下使君。”

雖然她有想過可能是為了方便,才派他人前來接見,可怡何鳳方才注意到,那使君指尖蒼白且掌無細紋,而腰間佩令也同先前見過的那小道士的佩令有所不同。

她謹慎處事這麼多年,容不得一點差錯!

陳司看出了她心中思慮:“卜仙師算出若令子拜入無定峰,往後前程艱難,命運無定。並讓其拜入青傀峰,這般可使其命運平安少坎。”

卜仙師早先便派人通知過,那一封信件或無法完整落入母子二人手中。便描了其畫像送來。如今這般才懂是何意。

怡何鳳面上仍噙著笑,眼神卻死死盯著齊衍方才邁過的最後一道門檻。

心裡已經把齊府那群賤貨千刀萬剮鞭屍百遍了!

她不甘心,兒時自己只是一家洗衣孃的小女兒,被齊明嶽看中後納做了妾。

本以為如此,之後自己的人生便可富貴,母親也可少些勞苦。

誰知庭府人心難測,受盡了排擠冷眼,受盡了明刺暗諷……自己的母親也是收了錢財之後便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十幾歲的她被扔在齊府,獨自承受著夜裡的狂風暴雨……

自己身體早些年落了點病疾,同房幾次仍不見胎象,還有每天使盡各種風騷俗技去勾引比自己大20幾歲的齊明嶽。但好在最後在那雙疲憊無趣甚至厭棄的眼神下懷上了齊衍。

而期間也未曾消停過,加有麝香的助眠枕,還有下在飯菜裡的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