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來的。

因為不管她碰不碰那卜筮之具,夢境仍然如雲霧般纏繞著她,就像那晚所見到的蒼茫雲海。

在孤寂的夜晚,她的意識沉入夢境,如同漫遊於未知之境的旅人,得到了新的預兆。

第二次夢境,她見到了一個與那雲海上的女子七分像的年輕女孩,跪在流沙之中,面容悲憫而決絕,用雙唇輕輕貼著流動的沙面,磅礴的純淨靈力從四面八方向她襲來,一隻身形小巧,毛髮呈紫色的靈貓躍在了她的肩頭——

第三次夢境,同樣是和那雲海上的女子七分像的臉,只不過神色更為從容而堅定,揮舞著漆黑的殘劍,在草地上如雲流水地施展出一套萬無憂從未見過的劍法。

第四次夢境,她依舊看到了她,只不過,這一次是半透明的魂體,在中元節渾渾噩噩地被鬼群裹挾著前進,雙眸空洞而迷茫,與一眾鬼魂被捉鬼的修士捉去,用焚魂術煉化。鬼魂哭嚎,灰飛煙滅,而她則分毫未損,反而慢悠悠地飄走了——

第五次夢境,深邃幽暗的海底,一座宏大的地宮被海水包圍,幾乎與地宮高度持平的神像閉著眸,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面龐滿是悲憫祈禱之意。而這張臉,接近於雲海女子本身的模樣。

而畫面一轉,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容。

明豔張揚,笑容燦爛而自信,又故作輕鬆神態的一張臉。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兩幅面孔,卻意外地重疊在了一起。

自那以後,夢境便是夢境,沒有預兆了。

萬無憂躺在床上,緩緩地睜開了眼。

她坐起身,看著床邊上傾灑下來的月輝,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想要伸出指尖,去觸碰那一抹皎潔月輝——

下一秒,那隻蒼白的手則捂住了嘴。

沉悶的咳嗽聲越來越劇烈,血點濺在身前的被子上。

萬無憂小聲地喘息著,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副龜甲,握著龜甲的手指止不住地顫抖。

也許,能提醒的,已經都提醒。

接下來要怎麼走,就要看她怎麼選擇了。

這是萬無憂,應盡的責任。

就在她重操舊業的第三天,萬鶴山莊收到了一封來自於天濟宗的秘密信函。

萬無憂提前預測到了信函的內容,因此,便在師兄出發前的一個時辰,弄暈了他,接著默不作聲地代替他離開了山莊,前往信函提及之地。

因為,她有一場一定要赴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