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景斜睨一眼席九,牽起蘇暖暖的手,步履冷沉地走遠幾步,毫不掩飾是在有意避開席九。

“你與那人相識不過幾日,能瞭解他多少,就這麼信任他?”顧淮景少有地露出嚴肅神色,清冽寒眸裡充斥著對席九的排斥。

他記得蘇暖暖與他初識時還曾對他心存戒備。怎麼面對席九時,她就能這麼快卸下心防?

關於這一點,不但可疑還十分令顧淮景惱火。

蘇暖暖方才就嗅到了男人渾身的醋味兒,現在更是確信了她的直覺。

不滿於顧淮景對的她情感和頭腦的不信任,蘇暖暖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故意回答得模糊:“談不上了解,但也算一見如故。”

果不其然,顧淮景聽完之後頓時醋意迭起,臉色一黑,悶著聲問:“所以比起信我,你更信他?”

才問出口顧淮景就後悔了,隱約覺得他好像中了女人的圈套。

蘇暖暖抬眸莞爾,璨亮明媚的眸子裡流光溢彩,輕挑起一側的柳眉,反問回去:“所以你在疑心我為自己另尋了一位意中人?”

“那怎麼可能?”顧淮景下意識否認,隨即神色一怔,瞬間明白了蘇暖暖生氣的原因,剛要解釋,蘇暖暖卻先開了口。

“好了,我明白的。”蘇暖暖淺淺一笑,嗓音溫柔。

“什麼?”顧淮景略微錯愕,愈發感覺他已經完完全全被蘇暖暖拿捏了,可他又不由自主地迎合著她的小把戲。

蘇暖暖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一字一頓道:“關、心、則、亂。”

女人的話讓顧淮景難以否認,他確實因為擔心蘇暖暖而先入為主地把席九當成了壞人,導致間接地疑心了她的判斷。

謝晏之見顧淮景和蘇暖暖還沒談完,以為兩人吵架了,思忖過後朝他們站立的方向朗聲喊道:“蘇七小姐,南驍是擔心你才乘畫舫來陵江相迎,你可莫要怪他自作主張啊!”

他這兩句話表面上是在勸蘇暖暖,實則是想讓蘇暖暖明白顧淮景有多關心她。

蘇暖暖眯起眼睛向商船對面望去,果真看到了一艘畫舫,畫舫上影影綽綽還站著一個人,她正想問是誰,卻見席九朝他們走來。

“暖暖姑娘,你的這位心上人雖不如你說的那般瀟灑大度,但我能看出他對你是真心相待,恭喜你們了。”席九上挑的眉眼裡帶著笑意,用打趣之語化解了尷尬。

說這話時,席九面上未有任何悵然之色,足可見他對蘇暖暖並沒有一絲私心雜念。

彼時顧淮景早已怒火盡消,也恢復了理智,又聽蘇暖暖竟在席九面前誇了自己,自然不再計較。

“對於覬覦暖暖的人,爺的確做不到瀟灑大度,但看得出你並不在其列。”誤會解開,顧淮景露出了灑脫不羈的本性,語氣從容道:“席公子,方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剛剛我也有諸多冒犯,顧世子別見怪。”席九抱拳道歉,心裡倒是開始佩服起顧淮景的氣度。

不愧是連他這個避世隱居的人都曾對他有所耳聞的世子爺,無論是談吐修養還是性情風度都無可挑剔。

“無妨,既然你是暖暖的朋友,也就是本世子的朋友。”顧淮景滿眼溫柔地看了一眼蘇暖暖,轉頭對席九說道,態度相比之前大相徑庭。

謝晏之還牽掛著在對面畫舫上等待訊息的阮昭,開口提醒:“南驍,我們先回去吧,阮昭肯定擔心壞了。”

一旁的席九此刻視線卻停留在了謝晏之的身上,彷彿很欣慰於謝晏之對阮昭的關心。

只是席九的目光實在不算隱晦,導致有所察覺的謝晏之一時摸不著頭腦,甚至心裡有點發毛:兩人初次見面,席公子怎麼這樣盯著他看?

顧淮景嗯了一聲,打算帶蘇暖暖一起過去,畢竟畫舫環境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