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蘇暖暖帶著杜落涵一起騎馬前往寧河河堤。

她覺得既然大哥不在府上,那她把杜姐姐帶去不就行了?總之讓兩人在不耽誤皇差的前提下,有機會相處就行。

為此,蘇暖暖還在蘇和謙出門後特意問了杜落涵的意思,杜落涵做事果然不拖泥帶水,還大讚蘇暖暖的機智。

反正她們明面上是去遊玩的,若蘇和謙忙著,她們自然不會打擾,若他有空閒,陪她們一起同賞會寧風光也是好的。

中途在路邊稍作歇息時,蘇暖暖獨自去了池塘邊,想尋兩片荷葉為她和杜落涵遮陽,可無意間發現了一片種著紫色農作物的田地,不知不覺就停下了腳步。

她俯身輕夾起一株,發現這是上京並不常見的紫粟,在這種炎熱的環境下都能野蠻生長,可見其生命力之旺盛。

之所以在上京見不到紫粟,並非是它有多麼名貴稀有,恰恰相反,這種紫粟不但價格低廉而且產量極高,只是上京是虞國都城,位置相較於會寧更偏南一些,多以細糧為食。

偶然見到的紫粟卻啟發了蘇暖暖,她又用手捻了捻紫粟葉子的表面,覺得指腹別有一種絲滑質地,與蠶絲大不相同,而且觸手生溫,宛如暖玉。

如果能把紫粟和紫粟葉子透過碾壓等手段將其製成織物或絲線,再加上簡單的扎染技術,說不定可以創新出一種別具一格的布料。

蘇暖暖大喜過望,當即找來了這片田地的主人鐵伯,他穿著一身布衣,鬚髮花白,手拄柺棍,身形佝僂,看上去應該已經年近六十了。

得知蘇暖暖要買下這塊地,鐵伯大吃一驚,直到蘇暖暖把銀票塞到他手上時,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姑娘,不瞞你說,我是想著趕緊賣出去這塊地,回我的蚌州老家落葉歸根,可這片地真不值這麼多銀子,賣紫粟也賺不了大錢,我這不是坑了你嗎?”

蘇暖暖擺了擺手,莞爾道:“鐵伯不必覺得虧心,我敢保證再過不久紫粟的價錢便可漲上一番,您就踏踏實實拿好銀票,回去頤養天年吧。”

“好,姑娘是打上京來的,見多識廣,我信你。”鐵伯見蘇暖暖胸有成竹,不似誆他,也就沒有了異議。

看鐵伯沒有要瞧病的打算,蘇暖暖還特意拜託了此地的村長,讓他幫忙儘快請個郎中到鐵伯家去,村長看蘇暖暖非富即貴,自然不敢怠慢,拿了賞銀就去請郎中了。

蘇暖暖還有事要忙,沒再耽擱,繼續同杜落涵趕路,很快就抵達了寧河河堤。

遠遠看去,寧河水勢湍急,波濤洶湧,難怪聖上會如此重視河堤的修建,蘇和謙亦是盡心竭力地督辦。

不只是河流壯闊,岸邊的碧青垂柳、磐石峰巒也同樣鍾靈毓秀,美不勝收,蘇暖暖和杜落涵被眼前景色深深吸引,差點忘了前來的目的,最後還是蘇和謙先注意到了她們。

“暖暖,杜二小姐,你們怎麼來了?”蘇和謙稍感驚喜,引著兩人到幾里外的涼亭內敘話。

蘇暖暖挽著杜落涵在蘇和謙的對面坐下,笑語嫣然:“大哥,我是陪杜姐姐四處逛逛,順路給你送些糕點來。”

“只是這樣嗎?”蘇和謙輕易識破蘇暖暖的說辭,暗暗朝她使了眼色,好像在說:我信你才怪。

“是啊,不然還能是我強拉杜姐姐專程來看你的嗎?”蘇暖暖俏皮地眨眨眼,用調侃的口氣道出七分真三分假的實情。

她們有意來見蘇和謙是真,卻不是她強行帶著杜落涵來的。

杜落涵還以為蘇和謙不願她來,板著臉問道:“就算我是特意來這裡的,難道蘇大少爺還要趕我走不成?”

“不敢不敢。”蘇和謙登時脊背一涼,連連擺手否認,唯恐杜落涵生氣。

蘇暖暖見二人聊得投機,當即決定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