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謝晏之風塵僕僕地趕回府上,卻只目睹了滿庭的狼藉。

他絕不相信父親會做任何觸犯刑律之事,嚴尚書一向與父親不睦,兩人鬥了多年,此番必定是嚴尚書陷害了父親。

可偏偏聖上卻聽信了讒言!

謝晏之未有半分猶豫,當即趕在天黑前入宮面聖。

“聖上,家父一向對您忠心耿耿,為朝廷鞠躬盡瘁,怎麼可能做出那等結黨營私之事?他一定是冤枉的,請聖上收回成命,放了家父。”謝晏之言辭懇切,竭力勸說著聖上。

“你說你父親是被冤枉的,有何證據?”聖上皺眉反問,隨後又讓喜公公把十幾封參奏謝父的奏摺交給謝晏之看,“瞧瞧,你父親犯了罪的證據可比比皆是!你說朕是信你的空口無憑還是信這白紙黑字的鐵證?”

“可是……”謝晏之還欲為父親求情,卻被聖上無情打斷。

“別再可是了!此事牽連甚廣,難保你沒有參與其中。”

聖上以為他向來信任的謝家父子背叛了他,因愛生恨,龍顏大怒:“來人,把謝晏之也押起來。”

“微臣相信清者自清,還望聖上明察。”謝晏之心有不服,卻也知多說無益,只留下這一句話,便跟隨兩名侍衛離開了。

背影挺拔,風骨依舊。

謝晏之前腳剛走,後腳就又有人求見聖上,正在氣頭上的聖上向喜公公擺了擺手,怒道:“不見不見,朕誰都不想見。”

喜公公為難地苦笑了兩下,硬著頭皮說道:“聖上,是國師大人。”

聖上微微一愣,語氣略有緩和:“請她進來。”

阮昭一襲銀絲羽紋黑袍,神色冷冽地踏入御書房,眼神直直盯向聖上,無形的幽暗氣勢在她身邊籠罩。

聖上莫名覺得身上冷颼颼的,乾咳幾聲,勉強擠出個看上去比較正常的笑,“國師前來有何要事?”

“聽聞聖上把謝大學士與謝尚書抓了起來?”阮昭開門見山,沒有半分拖泥帶水。

“國師從不主動插手朝堂之事,今日怎麼關心起了謝家?”聖上眉頭一皺,狐疑地問。

阮昭面不改色,冷冷道:“微臣負責為聖上出謀劃策,以保江山無虞,掐算出今日有變,自然責無旁貸要向聖上稟告。奸佞陷害忠臣,無辜之人受累入獄,恐因此生出禍端,聖上可明白微臣的意思?”

聖上早已習慣阮昭的古怪脾氣,並未因為她的直率而動怒,況且朝堂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他必須步步謹慎。

“那麼國師希望朕怎麼做呢?”聖上不只擔心冤枉了忠臣,也忌憚於阮昭所說的禍端,故而虛心請教道。

“放了謝晏之。”阮昭直言不諱。

聞言,聖上有些猶豫:他才命人把謝晏之抓起來,轉頭就把人放了,豈不是太過有損顏面?

“這個——容朕思之,國師先請回吧。”聖上沒有給阮昭明確的答覆,精明地用了招以退為進。

阮昭額心微蹙,懊惱地瞥了眼聖上,揚長而去。

“難道國師跟謝大學士還有幾分交情?”阮昭走後,聖上喃喃自語,認真捋順著這幾人的關係,越想越覺得頭疼。

就在這時,喜公公又來稟告:“啟稟聖上,外面世子爺、慕小公子求見。”

聖上更覺心煩,不悅道:“朕的御書房今日可真是熱鬧,告訴他們朕頭風發作,喝藥睡下了,有事明日再議。”

可還不等喜公公出去回絕,顧淮景就闊步進來了,身後還跟著看上去有些侷促的慕長安。

“南驍,這樣硬闖行嗎?聖上不會一生氣連我們也抓起來吧?”慕長安雖然平日裡直率活潑,可畢竟年紀尚輕,真讓他做點出格的事,還是有些畏懼的。

“害怕就出去唄,又不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