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泉說了句好,從桌上拿起蓋碗擱在骰子上面,快速搖晃兩下,讓寧星河來猜是大是小。

寧星河正要開口,遲月薰就端了一碗剛熬好黑乎乎的中藥汁進來,那味道難聞更甚以往,無端勾起寧星河這幾日來的不美好回憶。

他緊緊擰眉,朝遲月薰投去一抹不善的眼神,可偏偏遲月薰就跟毫無察覺似的,端著藥汁走到寧星河身側,在看見凌泉後,眼眸大亮。

“凌侍衛,您竟然也在!”

說完,她立馬尋找四周,尋思看看顧世子是不是也在,但房間就這麼大,哪裡有顧淮景的身影?

在確認顧淮景沒來後,遲月薰眼裡的光亮暗淡了不少,唇角也漸漸抿了起來。

凌泉抱著雙臂,把這位遲小姐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裡,在心裡嘖了一聲。

這還是位很會變臉的千金小姐。

“表哥,我來給你送藥了。”

遲月薰往寧星河身邊靠了幾步,那濃郁的胭脂香氣燻得寧星河差點當場嘔吐出來。

他嘔了幾聲,並非是不想給遲月薰面子,只是這味道實在刺鼻,叫他壓根兒忍不住,還朝遲月薰擺手,示意她離遠一點。

遲月薰大受打擊,很是受傷地看著他,泫然欲泣,“表哥,你討厭我?”

寧星河平復了好一會兒,等那刺鼻的香味兒飄遠了,才深呼吸了幾次,緩慢道:“你這脂粉味道太沖,我不愛聞,你還是離我遠點兒,聞著讓我頭疼。”

遲月薰還沒被人這麼嫌棄過,而且寧星河當著外人的面又不給她面子,氣的她當即掉了眼淚。

寧星河也不會哄人,看遲月薰哭了,趕忙扭頭對上凌泉的目光,咂咂舌,“凌侍衛,你會哄人嗎?”

凌泉一臉冷漠的攤手。

寧星河十分尷尬,勸哄的語氣顯示很是生硬,“別哭了,下回你別再抹這種脂粉了,藥就先擱那兒吧,我回頭喝。”

遲月薰自然知道他不愛喝藥,等她一走,這碗藥指不定會倒在何處。這是遲月薰親手熬製的,自是希望寧星河能體會到她的一片苦心。

“表哥,我能不能在這裡看著你喝,你喝完我就走。”

寧星河撇嘴,用餘光偷偷瞥著凌泉,發現今兒個凌泉竟然沒逼著他喝藥,膽子立馬就大了起來。

“我這腳傷不喝藥也快好了,多謝你特意為我熬藥,不過我正與凌侍衛在玩骰子,現下也不方便。”

寧星河此話無疑是要拿凌泉當擋箭牌,回想起前幾日寧星河的慘狀,凌泉張了張嘴,到底是沒說什麼。

凌泉的沉默讓寧星河更有底氣了,還喊來寧楓,讓他把遲月薰送來的藥汁端走。

這股味兒聞起來就讓人難受,寧星河也不想再給什麼面子,現下更是將討厭遲月薰全部寫在了臉上,這叫遲月薰遭受的打擊更甚,轉眼哭得更激烈了。

豆大的淚珠從容貌較好的少女臉龐滑落,卻沒勾起寧星河半點憐香惜玉之心,甚至覺得遲月薰愈發討人不喜。

偏生遲月薰習慣了在家裡被人捧著,結果來了程府非但不被重視,還有種處處受人排擠的感覺,這讓她萌生出立即就走的想法。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任性,否則就是回了家也少不了挨一頓罵。

遲月薰緊咬著後槽牙,臉頰氣得都鼓了起來。卻也只能冷眼看著寧楓端走藥碗,然後寧星河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容。

頓時,遲月薰心肝肺都疼,她辛辛苦苦熬夜,結果人家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寧星河把遲月薰氣哭出聲,半點也不以為然,還讓凌泉接著搖骰子。

凌泉晃動了兩下,讓寧星河猜猜這把的大小,若是猜輸了,寧星河要給他買一個月的竹葉青。

這一把寧星河猜的很謹慎,他不差給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