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詹懷威將軍的帶領下,顧淮景一行人趕至懷國皇宮,沒有經過稟告就進入了懷國君主拓跋峻所在的議政殿。

懷國宮殿的裝飾不似虞國那般富麗堂皇,沒有描龍畫鳳的精雕細琢,也沒有金碧輝煌的繁複裝飾,反而更像是軍營裡的佈置。

尤其是拓跋峻身下長榻上的那張虎皮,將懷國人好勇鬥狠的性格展現的淋漓盡致。

身材健碩的拓跋峻正襟危坐,右臉的一道彎月長疤從太陽穴蔓延至眼下,讓不怒自威的他顯得更加兇悍霸道。

“吾乃虞國使臣蘇和謙,奉我主之命出使懷國。見過陛下。”

作為虞國使臣的蘇和謙以虞國的方式向拓跋峻行禮,始終保持著虞國的風度,未出絲毫差錯。

顧淮景站在蘇和謙身旁,也只是簡單抱拳見禮,慢條斯理的動作,並沒有因為拓跋峻的威嚴氣勢而受到任何影響。

反倒是拓跋峻,先是詫異於蘇和謙的不卑不亢,後又驚歎於顧淮景的舉重若輕。

早在之前拓跋峻就聽人說起顧王府世子並非池中之物,今日一見顧淮景和蘇和謙,他不得不承認是他小瞧了虞國的年輕人。

“給顧世子賜座。”拓跋峻高聲吩咐身旁太監。

縱然顧淮景地位尊貴,但他可沒打算大搖大擺地落座,眉弓上挑,看著蘇和謙調侃道:“正牌的使臣大人都還沒坐下,本世子哪敢坐?”

蘇和謙心領神會,知道顧淮景是在暗示他,拓跋峻此舉顯然是想給虞國一個下馬威。

因為此刻的使臣蘇和謙代表的是虞國聖上,可拓跋峻卻有意把他晾在一邊,而對顧淮景百般禮遇。

一來,拓跋峻是對虞國聖上不敬。二來,拓跋峻有拉攏顧王府之嫌。

很快,太監們將木椅搬到了顧淮景身後,可顧淮景仍舊巋然不動,朗聲反問:“陛下似乎少賜了一把椅子。這位蘇大人才是虞國使臣。”

拓跋峻閃了閃暗藏鋒芒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說:“顧世子身份高貴,哪能與一個二品官員同坐。蘇大人,你應該明白朕的意思吧?”

說著,拓跋峻投給蘇和謙一個不太友善的眼神,彷彿是在提醒他放老實點。

蘇和謙素來溫柔的眼瞳裡,鮮有的露出強硬之色,涼聲回應:“陛下的意思,我不明白。”

拓跋峻臉色一僵,眉眼鋒芒畢露,話裡有話地威脅道:“蘇大人初來乍到就已經打算不給朕面子了嗎?”

在場的人心裡都清楚,拓跋峻指的不只是當下的賜座之事,而是接下來的談判。

蘇和謙毫不示弱,還是將話題引到了議和的問題上,“陛下,我此番前來是皇命在身,我主聖上令我儘快與陛下商定議和之事,不知陛下有何高見?”

沒有的話,蘇和謙和顧淮景有,而且有很多。

然而,拓跋峻本想道出他的看法時,一位太監匆匆跑進議和殿,附在拓跋峻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隨後拓跋峻居然改變了口風。

“顧世子,蘇大人,依朕之見議和一事要從長計議,二位就暫且先住在宮中,待朕想好了再議吧。”

說罷,拓跋峻就闊步離開了議和殿,沒留給顧淮景和蘇和謙攔下他的機會。

事實上,蘇和謙本想出言質問拓跋峻,但被顧淮景一個眼神制止了。

顧淮景認為,與其身處宮外,等著懷國人下黑手,還不如就住在宮裡,讓暗處的敵人走到明處。

如此一來,倒真能為他們省去不少麻煩。

身處敵國皇宮的顧淮景等人如履薄冰,事事需要謹慎提防。

人在江南越州的蘇暖暖這幾日卻愜意的很,常常陪外公下棋,陪外婆刺繡,感受著與在上京時不同的親人給予的溫暖。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