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忘了問顧淮景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何會身負傷勢。

“我在此處發現一座礦山。”

“礦山?”蘇暖暖驚訝不已。

顧淮景輕頷首,“只不過有人膽敢違反虞國律法,私自開採這裡的礦山,我與長安一時不察被人發現,故受傷出現在此。”

蘇暖暖張了張嘴巴,沒想到慕家的小公子也在,他們能從私採礦山的人手裡逃脫,想來定是十分不易。

這樣看來,他們現在是腹背受敵。

不但要擔心會被私採礦山的人抓住,更要顧忌這兩名刺客的頭領是否也會找到這裡。

畫舫遇刺之事本該與蘇暖暖無關,結果今日又將她牽連進來,顧淮景臉上帶著明顯的慚愧,鳳眸微動。

“連累蘇小姐實屬過意不去,若是我們能平安回到上京,自會再上蘇府賠罪。”

蘇暖暖尷尬地笑了笑,“這也不是顧世子的錯,眼下我們最要緊的是如何從這裡離開。”

夜晚風冷,如果讓他們在坑洞待上一夜,只怕熬不過夜晚寒風。

顧淮景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只是他受了傷,無法帶蘇暖暖離開,便蹙緊眉峰,並未回答。

一陣冷風拂過,蘇暖暖不禁打了個哆嗦,但又秉持著男女之防沒往顧淮景身邊再靠一步。

“顧世子,這兩人不知什麼時候會醒,你可有離開此地的辦法?”

她抬起頭,目光落在上方,心裡不禁有些懷疑。

這裡的獵戶竟挖如此深的坑洞,即便獵到了獵物,當真能把獵物從洞裡撈出去嗎?

顧淮景靜了片刻,懶洋洋地支起一條腿,單手搭在膝蓋上,緩緩揚唇,“暫未想到,蘇小姐有主意嗎?”

蘇暖暖沒料到他會把問題反拋給她,唇角輕顫,搖搖頭,“沒有。”

她就是沒想到才問顧淮景的。

“那就等吧。”

顧淮景老神在在,看起來是真的不急,還打算閉上眼小憩一會兒。

可蘇暖暖不知道他在等什麼,等月黑風高,再生其他事端?

蘇暖暖撇撇嘴角,見他如此也就不再說話了。

坑洞裡又開始一片無邊寂靜,外面傳來一陣陣青蛙叫聲,無端惹得人有些心煩意亂。

蘇暖暖揪著旁邊的雜草,繞在手指間一圈圈的打結。

不多時,外面似乎又多了一些響動,顧淮景適時睜開雙眼,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蘇暖暖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星眸裡滿是不解。

隨著那動靜越來越近,蘇暖暖猛然起身,咬了咬下唇,眼底露出一絲驚色。

顧淮景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別慌。”

“會不會是……”

話音未完,坑洞上竟然傳來一陣馬蹄奔騰,其中還摻雜著些許腳步聲。

蘇暖暖不免往顧淮景的方向躲了一下,卻聽坑洞上面的人驚喜喊道:“是世子爺的玉佩!”

這聲音……為何聽起來有些耳熟?

顧淮景緩緩起身,像是印證了她的猜想,徐徐道:“是凌泉。”

聞言,蘇暖暖面上驚喜萬分,終於有人來救他們了!

要是真在這坑底待上一夜,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

原來在跌入深坑的那一剎那,顧淮景就將腰間玉佩扔向遠處,如此只要有人找到這裡,就能發現他的玉佩。

不論那人是自己人,還是仇敵,都不會任由他待在這裡。

“世子爺,您在下面嗎?屬下帶謝學士來救您了!”凌泉唯恐顧淮景出事,聲嘶力竭地朝坑裡連聲大喊,“世子爺——”

“閉嘴!”

不耐煩的嗓音從坑底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