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突如其來的一場瓢潑大雨,撕破夏日悶熱的夜。

京市郊區山腳下,有三個男人正在奮力追趕著什麼。

“賤人!給老子站住!”一面容兇惡的男子朝前方虛空中吼著。

“奶奶的躲哪裡去了?!”從山上下來他們就跟丟了人。

“現在出來求我,我還能留你一條全屍!”

“”

漆黑的夜幕下,噼啪雨聲混雜著男人們的威脅和叫罵。

仔細聽還有獵犬喉嚨,焦躁抖動著的嗚嗚聲。

荒無人煙郊外的暴雨夜,簡直就是殺人越貨的最好時機。

偏偏他們跟丟了人。

豆大的雨滴擊打著天地萬物,也掩蓋住空氣中,微弱的血腥氣。

山下不再有橫陳的樹木枝杈,攔道擋路,卻因滂沱暴雨,伸手不見五指。

未知的環境,使得紛亂的腳步聲驟停。

“三哥,不能再往前追了!”其中一刀疤臉男子突然拉住那長袖男說道。

“有什麼不能追的!媽的我今天非要抓那死丫頭餵我的狗!”

長袖男子一臉狠厲,甩開被拉住的手,摁著左臉,低頭呸出一口血水。

蘇蔓菁渾身沾滿泥水,雙手緊緊捂住口鼻。

她就隱匿在距離他們,不足四米的黑暗中,一動也不敢動。

心跳聲如雷響。

連續三個多小時的逃亡,讓她精神高度集中,體力也漸漸不支。

她的左腿又在剛剛逃命時,不小心踩到石塊扭傷。

如果不是這場雨,她估計早已經,被那群人支使的惡犬,撕碎入腹了。

右手小臂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反而被雨水泡的發白,有些作麻作癢。

她死死按住那處,試圖喚回些疼痛感。

她現在最害怕自己失去意識,腦海中不斷回憶著今天突逢的鉅變,讓自己清醒。

“三哥,真不能再往前了,那邊屬於軍區了,咱們撤吧!”

刀疤臉神色焦急的勸道,他真害怕這哥們頭腦一發熱,又犯牛脾氣。

軍區!蘇蔓菁顫抖的身軀,迸發出喜悅,雙眸閃出絕處逢生的光。

只可惜自己現在行動不便,不然奮力一搏,朝軍區那邊飛奔呼救,這群人想必是不敢繼續追的!

那被人喚作三哥的男子,還尚存一絲理智,聽到軍區二字,還是忌憚的。

被那死丫頭砸臉碎了牙事小,招惹到軍方就事大了,他們幾人中,可沒一個乾淨的。

“三哥,咱們撤吧!反正任務已經完成了,那丫頭也家破人亡了,暫時留她一條命吧!”另外一牽著狗的背心男也勸道。

“是啊,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總有機會的。”刀疤臉跟著說道。

聽到家破人亡,蘇蔓菁差點兒沒控制住自己。

她死死咬著嘴唇,剋制住自己衝出去與他們同歸於盡的瘋狂想法。

不行!以卵擊石毫無意義,不能白白送命!

就在那三哥剛被人勸動,正要轉身離開之時,忽然一道電光劃破天際。

天地間,瞬間變成白茫茫的一片,雷聲轟鳴。

蘇蔓菁被嚇得下意識發出一陣抽氣聲。

完了!

如果說這場雨是來救她的,那麼這閃電就是要拿她命的惡鬼!

“汪!汪!汪!”那獵犬當即衝不遠處的蘇蔓菁吼叫了起來。

“死丫頭!原來就在這裡!”

他說怎麼一下就跑沒影了,原來就在旁邊的斜坡下躲著呢!

蘇蔓菁反應很快,在狗叫之前就動了起來。

強烈的求生欲,使她暫時忘記了腳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