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話,蘇蔓菁問了兩遍。

物件都是她的至親。

蘇蔓菁在這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原來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啊。

可是為什麼呢?

她回頭看,棺木裡的人依舊安詳。

她的愛人正睡在鮮紅的國旗下,他胸前的國旗也曾像他一樣意氣飛揚,如今卻要因為他的化骨成灰而韞櫝藏珠。

這樣也太可惜了,蘇蔓菁心想,我帶你去個更好的地方。

包括蘇蔓菁帶來趙啟明等人,整個悼念廳內約莫有五六十人。

熟悉的、陌生的,著裝分兩個派系,一半是黑色西裝,一半是身著軍裝。

但不管是哪一派,身份應該都不簡單。

蘇蔓菁還殘存著一絲理智,她看向江老爺子,開口提要求:“我想咱們一家人說說心裡話可以嗎?”

“就在這裡,當著江驍年的面。”蘇蔓菁強調道。

這個意思就是要清場了,周圍聽到的人已經貼心的自覺離場了,站得遠的人還沒有動作。

周圍守靈的儀仗兵同樣沒有動,他們是要聽上級指令行動的。

江老爺子看著她默然無語,他知道蘇蔓菁的能力,甚至能準確猜到她要說什麼。

他還在想,在思考,在權衡。

他糾結的是一旦他點了這個頭,不僅是多幾個人知道蘇蔓菁的秘密而已,最起碼江驍年的親生父母是避不開的。

而且殯儀館方面,他要怎麼跟人解釋?

還沒有開始火化屍體卻不見了?

其實這都是小事,最為難的是,他無法跟今天到場的親友們交代,這裡面還有江驍年的直屬上級和不少軍方的人。

沒有人比他們更瞭解江驍年的情況,他無法在事後給予他們合理的解釋。

這些人不是他的下屬,他不能一言堂。

江老爺子這六十六年都沒有這麼為難過,明明有一千個一萬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就是開不了這個口。

蘇蔓菁的眼神太堅定了,那裡面有足以燃燒一切的瘋狂。

炙熱得讓人驚心。

“好” 江老爺子終究是點了頭,到底是他們江家欠了這孩子。

他就當一回一言堂。

人們總是對遺孀格外包容,更別說還是大著肚子的軍嫂。

進門不到一年就成了寡婦,做出什麼樣的舉動都是可以理解的。

在江老爺子的安排調節下,廳內的人很快便撤得一乾二淨,趙啟明在門口對蘇蔓菁打眼色,意思是監控他已經搞定了。

明面上的監控是拔掉了,但江老爺子還是沒有掉以輕心,他讓小李幾人從裡到外又檢查了一遍。

確定沒有任何監控監聽裝置之後,小李在將軍的囑咐下和趙啟明幾人,守在門外三米處防止閒雜人等靠近。

此時廳內就只剩蘇蔓菁和她父母、江驍年父母、江老爺子和芳姨幾人了。

老爺子沒有叫芳姨出去,蘇蔓菁也沒有避開她的意思。

她已經撐到極限了,身體、心理、各方面都已經在爆發瓦解的臨界點了。

該走的都走乾淨了,蘇蔓菁不再考慮任何其他。

她費力牽上江驍年已經開始僵化的右手,就這樣消失在眾人面前。

饒是江老爺子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面對蘇蔓菁毫無預告的大變活人,老爺子還是忍不住大驚失色。

不是別的,他只是擔心其他人承受不住。

“不用怕,不用怕。”江老爺子迅速回身控制局面,以免其他三名不知情的家庭成員,過於驚慌引得門口的人衝進來就不好了。

好在江志強、吳水琦、芳姨三人雖然極度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