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即便前日夜裡林錦璇心情不佳,第二日一早還是調整好了心情,起床便開始準備去文會的穿著。

所謂文會,其實就是蘇州以及附近地區的文人彙集在一起,舉辦的一場文鬥。

當然,和氣的說法是,以文會友。

但實際上,就是幾個書院學子以及一些分散在外的讀書人聚集在一起,互相比試的一次聚會。文會的內容一般包括幾點,其中寫詩作畫是每次必備專案,另外偶爾也會有琴棋的比鬥,對經史子集的理解辯論等等。

參加文會的雖然多是書院學子,但本地人都知道,這文會多多少少是有些世家牽涉其中,只不過並沒有大肆張揚,只隱約傳出些風聲,倒是給人留下了不慕名利的好名聲。

林錦璇受到文會的邀請,她自然知曉自己手上這張帖子,是想叫她去以學子身份,與其他同樣參與文會的學子們比拼一二。

粗俗點說,就是想叫她下場,殺她威風。

但林錦璇不打算順著對方的意思去做,即便她自己有信心,不會比那些自認為飽讀詩書的學子們差什麼,但她為什麼要按照人家安排的路去走?

這次文會,崔秦石作為知州被邀請作為評委之一,那麼與崔秦石是同僚的林錦璇,就絕不可能這時候降低身價去賣弄自己的才藝。

“主子,馬車已經備好了。”碧玉撩開簾子進來,走到林錦璇身後,輕聲說道。

林錦璇看著鏡中的自己,聞言微微頷首:“嗯。”

林錦璇並未在面上塗抹任何東西,只素顏便是一副唇紅齒白的好樣貌,肌膚吹彈可破,若是讓其他女子見了,大抵是要羨慕不已的。

她今日並未盛裝,卻也沒刻意低調,一身青色繡竹紋的錦衣,腰間戴著質地上等的羊脂玉佩,手上戴著同樣質地打磨的手串,面板卻好似比那羊脂玉更加白皙瑩潤一般,晃的人眼暈。

已經張開的眉眼明豔動人,只此刻面無表情時更顯冷豔,自有一番威儀,讓人不敢輕易小看了去。

她頭上也沒有多餘的裝飾,只一根玉簪插在髮間,起身時腦後半披的墨髮微微搖曳,如綢如瀑,又多了幾分寫意風流。

林錦璇起身,轉向碧玉時,唇角已經掛上了微笑,整個人便從那種不可褻玩的狀態迅速切換到溫柔如水的狀態,語氣也似水一般:“時間也差不多了,那便走吧。”

文會是在蘇州東城一個名為聚客齋的茶樓裡舉辦,辰時未過,這裡就已經開始熱鬧起來。

有在附近客棧住著的學子早早便過來,與同樣過來的學子互相拜見,向聚客齋的夥計們遞上請帖,就可以入內找一個位置,坐下與人閒談。

按照時下的規矩,這樣的場合,素來便是地位越高者來的越晚,故而等崔秦石到場時,時間已經將近巳時。

彼時,已經有幾位受邀前來的大儒到了二樓入座,聽聞崔秦石這位知州到了,也客客氣氣見禮一番。

崔秦石讓那些見禮的學子都去忙自己的,與幾個評委聊了幾句之後,這才問身邊的掌櫃:“聽說這次還邀請了那位?”

他雖未曾點明,但掌櫃的卻也聽懂了話中意思,輕輕點頭:“回崔大人的話,那位到的第二日,就已經送了帖子過去。”

崔秦石:“她應下了?”

掌櫃:“是。”

崔秦石看了看周圍,確實沒看到任何一個公主身邊的人,疑惑道:“這文會巳時便要開始了,她可曾來了?”

掌櫃眼中閃過幾許不屑,嘴上卻道:“興許那位殿下另外有要事,不便前來吧。”

至於是真的有事不能來,還是怕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掌櫃的沒說。

崔秦石倒是沒注意掌櫃的表情,想到督查司,又想到自榮惠公主到蘇州之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