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璇如今想做的、要做的事很多,未來的安排也很多,早就把已經不能影響侯府的付睿恆放在了腦後。如果不是還記得上輩子的仇,林錦璇連安排人盯著他這種事都不想做,如今便也只讓人在付睿恆有所異動的時候再告知她。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廢了手連帶著將他的心氣也一起廢了,付睿恆如今住在那小院裡,深居簡出,漸漸的也沒人再想起他來,大概也就那附近的居民偶爾會想起這個曾經風光的人。

林錦璇本以為自己要等到付睿恆守孝三年之後,才會有所動靜,畢竟如今他最後的退路從明面上來看,便是林錦雨。

三年之內,這婚事是無法進行的。

結果她安排的人沒察覺到什麼,倒是遠在邊關的瑾王得了訊息,抓住了付睿恆身邊人的尾巴,還特意派人與她知會一聲。

林錦璇垂眸將信紙仔仔細細摺好,遞給碧玉,口中道:“他特意告知我這一點,卻也沒說要我做什麼,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

碧玉似乎是思索了片刻,才道:“奴婢對這位瑾王並不瞭解,不敢保證猜中他的心思,只奴婢想著,這樣的事咱們那些人一點也沒察覺,要讓您來幫忙盯著那邊,實在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既然不是要將這件事交給主子處理,興許,便是因著知道主子關注那付睿恆,這才特意告知您一聲,或許也有提醒的意思。”

至於提醒什麼……自然是提醒林錦璇不要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林錦璇輕哼一聲,收斂了神色,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演武場上,見惠敏與寧鈞翳收了架勢似乎要停戰休息,便道:“秋霜我便不見了,你只與她說,我暫時不會對付睿恆做什麼,只希望瑾王也不要做什麼,至少讓那人活著成為我妹夫才是。”

碧玉:“諾。”

林錦璇抬步走回演武場旁,極其自然地接過宮女手中錦帕,在惠敏走向這邊時上前一步,抬手為她擦拭面上的汗珠,道:“若是叫他們知道,你這日日拉著寧大人在這舞刀弄槍,怕不是讓人誤會你對寧大人不滿了。”

如今寧鈞翳已經脫離了御前侍衛,正式進兵部任職,雖職位不高,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論他是因著南巡還是因著惠敏公主,眼下看著皇帝是打算用他了。

這些人不知道惠敏來年成婚之後便會趕赴戰場,也不知道這位準駙馬未來也是要跟著公主一起上戰場的。

惠敏聽到林錦璇的話,笑了一聲,轉頭問跟在身後的俊逸男子:“寧大人,你也這麼想嗎?”

寧鈞翳:“……不會。”

林錦璇並未往寧鈞翳那邊多看一眼,見手中錦帕一下就被打溼了,正要換一塊,便見九公主也捱了過來,頓了頓。

九公主南巡之後,基本就成了皇莊的常客,有時候惠敏滿宮上下找不著人,最後才知道人又去了皇莊上。最近伍平在皇莊里弄什麼嫁接,正是九公主感興趣的時候,對什麼書會什麼狩獵壓根不感興趣。

今日九公主能老實呆在幾個姐姐身邊,沒往外跑,還是因為今日伍平入宮去皇帝跟前了,九公主有一堆問題要問他,跟著伍平屁股後面一起回來了,沒法去御書房打擾父皇處理公務,終於想起林錦璇與惠敏來。

九公主這會兒湊到惠敏身邊,看了看滿頭汗水的惠敏,又看了看她身後一身黑衣沉默的寧鈞翳,拉住惠敏的衣服,問道:“姐姐,你確定要這個人做駙馬嗎?”

惠敏奇怪:“不然呢?”

九公主皺了皺小眉頭,不滿道:“他方才居然還手,姐姐為何不換個聽話的?”

惠敏:“……”

林錦璇:“……”

兩人對視一眼,沒忍住,都笑出聲。

九公主不解:“姐姐,榮惠姐姐,你們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