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之事並非眼前要緊事,林錦璇只在心中思量一番,未免讓兄長擔憂,面上不露分毫。

只是她醒來這幾日,對於上輩子這時候的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若是與林霄聊家中事,也怕出現錯漏,故而接下來的時間都在詢問林霄外面的事情。

兄妹倆言笑晏晏,感情一如既往的好,時不時還有笑聲傳出,倒是輕鬆自在。

後面馬車上的林錦雨卻是另一番境遇,此刻她車廂外坐著車伕與名為照顧實則看守她的婆子,綠竹被押在了後面一輛車上,竟是不讓她與之接觸了。

她一個人獨坐在馬車中,裙襬散落,卻有些凌亂,如主人的心緒一般,而林錦雨本人也沒精力去管。

林錦雨一向是極為注意自己形象的,這也是因為敏姨娘自小對她的思想灌輸,可她到底年紀擺在那,平時順風順水時自然有閒心,可如今出了事,再如何努力,還是心驚膽戰。

“她會不會是騙我的?”林錦雨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發白,如她的面色一般,“怎麼可能那麼巧,被人看見了不說,還正好是認識的人?”

“還有,剛剛那一群人到底是什麼人?跟世子有什麼關係?看林錦璇的態度似乎之前就認識,可她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的人?”

想到林霄,林錦雨咬了咬唇,心中不停冒著酸水,對林錦璇愈發嫉妒:“明明都是妹妹,我與他也是血脈相連,就因為不是同一個母親,他就如此區別對待……憑什麼,憑什麼林錦璇一出生就如此好運!”

“父親也疼她,還有個那麼好的兄長,背後還有常國公府……而我自出生起就低人一等,地位、寵愛都要處處算計……”林錦雨想到這,眼眶又紅了,眼淚一滴滴往下落,“憑什麼,都是人,都是姑娘,就她林錦璇與旁人不同……”

“我只是想讓自己過的好一些而已……”

哭了一會兒,察覺到車外越來越多的人聲,心知已經到了街道上,恐怕離侯府也不遠了,林錦雨心中又開始慌亂起來。

她撕扯著手中帕子,只她的力道卻不足以將那帕子撕裂,只不小心弄斷了一截指甲,才疼得嘶了一聲,垂眸看著滲出血絲的指尖,眼神閃了閃。

事到如今,林錦雨深呼吸一口氣,她的選擇不多了。

她不確定那些人知不知道付睿恆的身份,也不知道侯爺可能會有的態度,如果追根究底的話,可能會把付睿恆叫來與她對質,那是最糟糕的情況。

但……也許不會,畢竟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鬧大的事。

她如今年歲不大,男女七歲不同席,但她今年細算起來也才十一週歲,只是母親耳提面命讓她抓住機會,而她又碰巧遇到了付睿恆,想早早為以後做好打算,這才……

可她也可以想辦法,讓父親覺得她只是年歲小不懂事,無人教導,所以才……

林錦雨眸光閃爍,低聲喃喃:“這樣雖然可能會得罪夫人,但我應當只會被禁足。”

想到禁足,林錦雨又攥緊了帕子,“不行,相親宴的機會難得,恆哥哥今年已經十六,聽說他母親已經開始想看人選,我若是不能讓長公主賜婚,以後……”

林錦雨作為侯府庶女,父親還是實權侯爺,比那些空有名頭的侯爺更好一些,但她仍舊擺脫不了庶女的名頭。

如果是其他地位稍微比侯府低一些的人家,可能不會太在意這些,只要能跟侯府結親,樂意娶她的人不會少。

但……那種情況她能嫁的人一般都是次子或庶子,若主母狠一些,直接讓她去同階層人家中做妾也是可能的。

林錦雨實在不想出嫁之後還要被人壓上一頭。

付睿恆不一樣,他可是六元及第!又是本朝歷史以來最年輕的新科狀元!任誰都不會懷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