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心裡十分清楚,自己方才所做的不過是堅守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

即便因此與二伯一家的關係降至冰點,他也覺得這未嘗不是一件利大於弊的事情。

畢竟,以父親那重感情的性子,若不是親身經歷足夠多的教訓,後續恐怕還會不斷地在這類事情上吃虧。

對於江然而言,如果非要有人在這親情與原則的衝突中扮演那個“惡人”的角色,他甘願自己來承擔。

他深知父親江建文實際上是一個極為重感情的人,沒有實實在在地吃過那些虧,是不可能輕易無視這份親情的。

這也正是為何後來即便被坑得很慘,父親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與對方對簿公堂的緣故。

回想起來,在擔保貸款之前,二伯一家還曾向他們家借過幾次錢,零零散散加起來竟將近30萬。

江然倒也並非是想讓自己的父母與對方徹底反目成仇,只是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和二伯父一家的關係自然而然就降到了難以緩和的冰點。

如此一來,以後就算對方厚著臉皮想要再找自己父親借錢或者尋求擔保,自己便也有了充分的理由介入其中,避免父親再次陷入類似的困境。

“你沒事就好,那我先陪你在這待會吧,省得進去你們又和對方起什麼衝突。”李玲一臉關切地交代道。

李玲對江建林一家的印象也並不好,特別是她二嫂那時時擺出的高人一等的嘴臉。

只是,兩者交集比較少,私下也沒有什麼交流,所以每次家族聚會,表面功夫她還是做得很好的,大家最起碼錶面是一片和諧,和和氣氣的。

“好!”江然應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

今日的天氣著實不錯,陽光暖暖地灑下,給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幾分難得的暖意。

只是那吹在臉上的微風,依舊帶著絲絲寒意,讓江然不禁緊了緊圍巾,試圖抵禦這凜冽的冷空氣。

不遠處,一片梯田映入眼簾,田裡覆蓋著薄薄的一層還未融化完全的冰,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光。

水田裡還殘留著一些枯黃的稻梗,它們零散地散落在田間,彷彿在訴說著曾經的豐收故事。

有一群母鴨在田裡自由自在地玩耍著,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家放養的,它們那歡快的模樣,倒是給這略顯冷清的冬日鄉下增添了一抹生機。

冬天的鄉下,除了山上依舊翠綠的松樹和頑強生長的蕨類植物外,其他地方都顯得格外冷寂。

那空曠的田野,此刻並沒有勞作的人,大家都待在家聊天或者接待上門拜訪的客人。

“媽,下午吃完飯我準備回縣城,你們回的時候我再來接你們。”江然思索了一會兒後,開口對母親說道。

“回縣城,為什麼啊,你不留下過年麼?”李玲面露疑惑,隨即又聯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是因為剛才這件事麼?”

“也不是吧,只是我晚上和朋友約好了見一面,另外,我還有一些其他事,在縣城方便處理些。”江然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在這鄉下,平日裡的娛樂活動實在是乏善可陳,基本上除了看看電視、和家人聊聊天之外,就再沒有別的什麼消遣了。

而對於江然來說,家裡人聊的很多話題其實他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這些天陪著老人出去旅遊的日子,也算是了卻了陪老人的心願。

在他看來,也並非一定要在過年的時候時刻待在一起才算是陪伴老人呀,至少在他自己看來是這樣的。

“也行吧,反正你一直在縣城住,這麼冷的天,估計在老家沒空調也住不習慣,不過,你走之前要和你爺爺說一聲。”李玲沒有再多說什麼,也沒有追問兒子具體要辦的事情。

她自己內心其實也不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