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宣庭一臉誠懇地說道:“我要是一直在潞州閒置著,既不能為河東出一份力,也不能替您和王爺分憂解難,那我來這兒又是為了什麼呢?”

安元信似乎有意為難他,說道:“唉,劉大人既然這麼說,那我就有一事想問。”

劉宣庭說道:“這位將軍請講。”

安元信說道:“我步兵半月前在長安,被東都的軍火器和重弩打得損失慘重,我想問問先生,您能不能幫我們河東也造出一批這樣的武器?”

劉宣庭得意地笑道:“呵呵呵,這有何難?明日你安排鐵匠、木匠過來,我教他們便是。”

郭嵩韜聞言,激動地說道:“當真?”

劉宣庭肯定地說道:“自然不會有假!”

郭嵩韜抱拳行禮:“那太好了,先生真是大義!”

劉宣庭故意做出一副憂慮的姿態,說道:“我現在很為少帥擔憂啊。”

李存勖好奇地問道:“為我擔憂什麼?”

劉宣庭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高人模樣,說道:“您現在遠離朝廷,而那李康選貌似殺了田楊之後得到壽王的嘉許。這國殤之日臨近,李康選肯定會帶頭擁立壽王,這擁立之功可不亞於先登之功啊。”

郭嵩韜點頭說道:“嗯,士卒攻城有先登之功,能封爵賞金銀,保一生富貴,這擁立之功自然是通往權臣的道路。”

劉宣庭微微點頭:“沒錯。再加上,揚田二人已不在朝廷,牽制的勢力已消除,如果誰能掌握朝堂上的話語權,那便是下一個當朝權貴!”

李存勖輕蔑地一笑,說道:“呵呵,李康選這麼沒骨氣?他可是先帝的孤臣!”

劉宣庭反問道:“少帥,您難道沒聽說過順勢而為的道理嗎?”

李存勖聽了,神態頓時緊張了起來,心裡開始盤算著其中的利害關係。

劉宣庭接著說道:“壽王現在還沉浸在登臨大位的喜悅之中,如果此刻河東晉王上表勸進,那結果必然會讓朝野震動,壽王肯定會邀請您入朝,商議國殤之事,這樣您就可以搶在別人之前,代表河東率先擁護。”

李存勖有些懷疑地說道:“這樣的話,那這擁立之功就是我的了?”

郭嵩韜看了一眼劉宣庭,起身說道:“即便不是,也不能讓他李康選獨自佔了這功勞。” 劉宣庭點頭表示認可。

李存勖微微皺起眉頭,目光深邃,彷彿在思量著什麼重大的事情,片刻之後,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嗯,既然如此,你劉大人可敢跟我一起入朝?”

劉宣庭聽到這話,那原本就有些忐忑的心瞬間如被重石壓住一般,他猶豫了好一陣子,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心中思緒萬千,可最終還是咬咬牙說道:“這有何不敢?”

李存勖看著劉宣庭,那眼神中似乎藏著無盡的深意,他微微眯起眼睛,輕聲提醒道:“入朝之後,恐怕難免要和你昔日的翁主同殿共事了。”

劉宣庭的身體猛地一震,彷彿被雷電擊中,他遲疑了一下,眼神中帶著一絲困惑和警惕,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地問道:“少帥,你這是啥意思?”

李存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說道:“你這般的才華,若只在我河東幕府之中,豈不是屈才了?”

劉宣庭聽了這話,緩緩地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存勖,那一刻,他只覺得心頭湧起一陣難以言說的酸楚,彷彿被人猛地推進了冰窖之中,涼意從心底蔓延至全身。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背叛了曾經的翁主李康選而投奔李存勖,如今卻被這樣利用。他懊悔不已,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現在看來,這河東之地也並不是自己先前想象的那般如意。他此刻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人擺弄的棋子,徹底地淪為了李存勖手裡的一把刀。而未來的路,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