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一樣的,這你也看出來了?”蘇芊玉說著,呷了一口茶又道,

“你們在外面做的生意是有競爭對手的,所以必須留餘地。而我的煤炭獨家經營,是壟斷。除了這裡,別處他買不到,所以在一次性打折以後,就不會再有優惠了。做賬就要有做賬的規矩,一文錢都要結平,你說對嗎?”

“嗯,是的。”蘇三妹道。

“身體完全沒問題了嗎?”她又問。

“回芊玉姐,沒問題了。”

今天我還去爬了山的。但這話她沒有說。公爹曾經教過她,主家問什麼你答什麼就是,不可多言。

“你的月銀和下井的工人一樣,按三十五文一天計算,可明白我的心意?”蘇芊玉又說。

“謝謝芊玉姐,明白。”

“如果四嬸他們問起來你的月銀是多少,你怎麼回答?”她又問。

這看似簡單的問題實則很重要,因為一旦蘇三妹每天三十五文錢的月銀在村子裡傳開,工人們會感覺不平。

“芊玉姐每天就按二十文給我,三妹已經很滿足了。”蘇三妹說,眼裡有光。

看得出,她只想找個落腳的地方。

“好,你就對外聲稱每天二十文。但是,我這裡會給你發三十五。”不用商量。

“可是,大錘哥他們也才三十五文,我……”

“不用操心,幹好自己的事就好。”

不是她真的虧待幾個哥哥,而是哥哥們的家事,她都會管完,月銀只是給他們的零花錢。

而蘇三妹不同,她的今後,靠她自己。給她這份月銀,也算兌現當初承諾: 有自己吃的,就不會讓她餓著。

正說著,門外就傳來喊聲:

“小姑!小姑!”

她聽出來了,又歡快又激動。

不是春寶,還會是誰?

小傢伙一頭就扎進她懷裡,“小姑,兩天不見,春寶的小姑都累壞了呀?”

他還是爬上她雙腿,理著她眼角說,

“大嫂說,小姑送二哥去學武了,哥哥們還不信,你看把小姑累得臉都不光亮了。”

蘇芊玉把這塊活寶摟在懷裡,“春寶是嫌小姑老了嗎?”

“沒有,春寶是心疼小姑。都怪二哥,他打不過許大丫就躲起來,吃苦的是小姑。”春寶撅著嘴說。

“就是,那個許大丫還到祠堂門口攔你們嗎?”蘇芊玉好奇道。

“沒有。四哥說,沒有許大丫,我們下學都寂寞了呢。”春寶在她身上蹭來蹭去,笑道。

“這麼說,你們四哥喜歡她?”蘇芊玉樂嗬嗬道。

春寶忙把又短又胖的食指放在唇邊,“籲!小姑可別說,一語成讖,就不好了。”

“一語成讖?!”蘇芊玉吃驚,“春寶知道一語成讖”是什麼意思嗎?”

“當然知道,就是“不幸而言中”的意思。”說著嘟囔起小嘴在她耳邊道,“那個許大丫可難纏了,你說姑娘家,長得像頭大黑熊也就算了,還不知道害羞,每天等在祠堂門口,把二哥氣的喲……哈哈哈!”

蘇芊玉想,這讀書幾天,小傢伙說話風格都變了,看來,春曜真不能在祠堂上學給耽誤了,又問:

“春寶,三哥呢,他上學的時候開不開心?”

“三哥啊,沒上學的時候天天想著上學。上學了吧,又成天蔫了吧唧的。這兩天二哥不在,他就更沒精神了,不知道怎麼回事。”說著,一扭頭道,“小姑,三哥他是不是病了?”

摟著春寶這一小會兒,她感覺身上汗都出來了,一聽到這話,心裡只覺得涼颼颼的,難道真耽誤春曜了?

第二天,她藉著送孩子們上學,在祠堂見到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