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衛隊,昨夜裡,連殺了六個劊子手,心裡怕得像只老鼠子,生怕哪個山衝角落裡,冒出來幾個霸蠻漢子,或者小股紅軍,亂槍打死。

但人聚到一起,相互之間,卻是放肆地吹牛皮,說大話,彷彿天地之間,沒有他們的豪俠之氣支撐著,天與地,即將重疊。

聽說是去清剿赤匪,大家都曉得,撈油水的機會來了,個個磨拳擦掌,歡呼雀躍。

墳頭回的家,就在連壁衝。二層樓的徽式四合院,青磚碧瓦,非常氣派。屋後面的山脊,連綿十里餘長,活像是一條巨龍,停靠在那裡。

住房的前面,兩邊各有一條彎曲的石灰拌細沙築成的大路,將房前的小山嘴,包圍成一個心形。

這塊地皮,原來是一個佃農家裡的,墳頭回半買半搶,直到去年年底,花了大價錢,才建好房子。

還沒住上八個月,劉仁勘帶領的農民自衛隊,將房子分了,還將他們父親,當作惡霸,殺掉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不把赤匪頭目劉仁堪殺掉,不把住在自家房子裡的窮叫花子打走,墳頭回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住在墳頭回家裡的八個農戶,聽說墳頭回的清剿團回來了,曉得性命要緊,早已逃之夭夭。

四合院內,被這幫窮叫花子,搞得烏煙瘴氣,尤其是大門口赤芍寫的那幅白紙對聯,氣得墳頭回大聲吼叫:

“撕下來!趕緊給我撕下來!用個絲瓜襄子,給我擦得乾乾淨淨!”

站在對面半山腰上的剪秋說:“菖蒲,川柏,你們還不開槍,更待何時!”

一顆幾乎直線飛射子彈,穩穩地飛過稀薄的空氣,準準地從川柏的槍口裡射出來,帶著高速旋轉的動力,射進墳頭回的大額門,這個小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高材生,眼珠子一瞪,兀自不相信,向前猛然一撅,轟然倒下。

只聽得菖蒲一聲大吼:“兄弟們,敵軍的頭子墳頭回,已被擊斃了,我們儘快殺過去,務必將這股窮兇極惡的敵人,殺個落花流水!”

瞿麥派車前回來報告:“剪秋營長,李亦然的保安獨立團,死死地扼守在永新縣的城外,我建議,我們在結束對墳頭回反圍剿之戰後,趁機拿下蓮花縣蓮!”

第一連連長凌泉說:‘’營長,我們的作戰方案裡,並沒有拿下蓮花的計劃,這件大事,需不需要向赤芍先生先行彙報?”

剪秋大手一揮,說:“凌泉連長,你不曉得,戰機稍縱即逝。古人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車前,菖蒲,你們的兩個連隊,今夜,務必給我拿下蓮花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