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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與寂寥。
靜看良久,鍾許默默收回了視線,垂下眼睛,像是自語似的低低出聲道:“我是不是個很矛盾的人……”
他的語調聽上去有些迷茫,纖長的睫毛顫動著,遮住了眸裡的光亮與情緒,在白皙的肌膚上投下一小片昏暗的剪影。
賀今坐在鍾許的身旁,聞言,轉過頭看向他,輕聲開口,問:“為什麼要這麼想?”
“我不知道現在到底算什麼。我以為我是恨他的,或者說,我以為我應該恨他的。”鍾許呢喃道,雖沒有點明,但彼此卻都明白他說的是誰。
“可轉念我又會想,當初是我自己答應他的,就算他再惡劣,那也都是我明知後果的選擇。而且,他確實做到了他對我的承諾,醫療資源、專業護理,外公是因為他,才能像現在這樣在這小院裡悠閒地侍弄花草,種點小菜,安養天年……”
鍾許說著,指尖微不可查地發著抖,眉心擰起,神色哀傷而痛苦,似是陷入了莫大的糾結和掙扎。
“他在外公手術後守在病房外的樣子,他到京大找我時落在我脖頸的眼淚,他帶我回到這兒來那天小心翼翼的眼神,他背上雜亂交錯的傷……我沒法裝作看不見。”
“我腦子裡一個聲音說,如果我什麼都能原諒,那我之前經歷的一切,就都是活該。可另一個聲音又說,他其實也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是我自己選擇出賣自己,就不要揪著那點可笑的自尊心,既要又要了。”
賀今安靜地聽鍾許絮絮說著,一如那天他自殺又被搶救回來後,在病房裡的發洩傾訴。
也許那不止是傾訴,更是心理的吶喊與求救。
賀今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長長地、惆悵地嘆了口氣,說道:“小鐘同學,你是真的很喜歡反思和責怪自己。”
他邊說,邊伸出手去,握住了鍾許瘦削而突出的腕骨。
他將他的手輕輕地翻轉過來,然後摘下了一直戴著的護腕。
曾經的傷口已經變成了一條凸起的疤,新生的肉帶著些略顯突兀的嫩粉色,兩側的縫合痕跡細密而對稱,像爬蟲的足,排列成串。
“我只想知道,你當時決絕地、深深割下去的時候,在想些什麼?”賀今問。
鍾許凝望著賀今如水的眼睛,半晌,也平靜地笑了一笑。
“沒想什麼。”他說,“我從來都不勇敢,甚至可以說,我就是一個軟弱的、怯懦的、優柔寡斷的人。”
“我不是爽文,唯一有能力處置的,就只有我自己輕飄飄的命而已。”
鍾許說得釋懷而輕鬆,賀今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胸口像悶著,十分地難受。
“不要這樣說自己。”他拜託道,叫著鍾許的全名,語氣認真而鄭重,說,“鍾許,柔軟不是軟弱,你也並不怯懦。”
鍾許看著賀今,眼睛緩緩地眨了眨,一滴淚像晶瑩的碎鑽,直直地從正中落了下來,落得突然,落得純粹。
但他人卻是笑著的。
“謝謝你。”鍾許說,“真的……謝謝你。”
賀今聞言眼尾淺淺彎起,像看待弟弟,圓潤的弧度溫和而平靜。
他明白鍾許如今的對於霍從舟的猶豫與不安,也明白這所有情緒的源頭,是鍾許還有情。
所以他問道:“你和他,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旅行?”
“就當給自己一個拋開一切的機會,只聽從最原本的心,在路上,找一個答案。”
五十五>r />
“路上注意安全。”小院門前的燈下,鍾許看著景裴和賀今一左一右上了車,開口同倆人說道。
賀今入座,靠著副駕降下的車窗,朝他點點頭,嗯了一聲,笑著回道:“好,留步吧,過幾天見。”
景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