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很特別。

說不出來的特別,似乎是像玉石,越看越覺得好,越來越挪不開眼。

如果是他先遇到,說不定……

周宗南沒有再想下去,意識到說多了話,又連忙扯到別的事情上。

左聿明漸漸定下心。

暗道原來周宗南也覺得連鴛不錯,連鴛的確不錯,不過是個評價而已,於周宗南是,於他也是。

再多,當然不可能有。

他這樣警告自己。

連鴛這裡,雖然不想走了但還是磨磨蹭蹭不想回家。

這幾天孟放很過分。

說是讓他長長記性,寧肯在門口坐著也不聯絡他,怎麼個意思?

長記性的方式要打馬賽克。

雖然孟放有假公濟私的意思,畢竟越熟悉連鴛受不了哼哼唧唧的時候,他就越忍不住由著他。

但也有心疼的緣故。

一想到連鴛孤身一人,世上再沒有親眷,他就越氣他悶不吭聲。

最後給人扛回去了。

扛了一小段連鴛就招架不住,雖然夜黑風高,但大城市到處都是攝像頭,想想都頭皮發麻。

那點和左聿明之間的小插曲,連鴛按在了心底。

然而這只是他一廂情願。

人生在世,命運總在某個時候開始露出猙獰面目,而開始時往往只以為是個意外。

連鴛習慣了晚上被孟放牽下樓,孟放不在會自己下去。

大學操場上人聲鼎沸。

他一個人於昏暗的燈光中慢悠悠走在青春中,有種別樣的放鬆。

並不知道,有人在暗處打量他。

那人先是驚恐,後是驚喜,最後忍不住衝了出來:“連鴛!你沒死?”

連鴛的確很多次想過,不如死了算了,還實踐過一次。

他從大橋上一躍而下,後來被武連慶拖上岸。

實踐過,那個勁兒好像就過了,他放下了過去,開始發現活著的點滴好處。

但連鴛並沒有對誰傾訴過他活不下去的感覺,他想死的這件事,目前為止大概就武連慶夫妻知道。

甫一被人叫破,渾身一個激靈。

昏暗的光線中,連鴛認出叫住他的人是個熟臉,大學時的同學,叫丁什麼來著。

忘記對方的名字實在是個尷尬的事,尤其對方喜氣洋洋熱情至極。

還好丁飛揚激動過頭,自報家門。

不單強調了自己的是誰,還特意說了曾去連鴛的家鄉旅遊,由於聯絡不上連鴛,只能冒昧上門拜訪。

丁飛揚回憶道:“那時候我打你電話總打不通,你爸爸說你……”

電話打不通只能是那個時候,連鴛手機被沒收,人被關了起來。

他平淡的問:“說我什麼?”

丁飛揚也覺得匪夷所思,怎麼能有父母這麼咒自己孩子的,或者說其中有什麼誤會?

沒來由的氣弱:“他說……說你車禍去世了。”

他想從連鴛臉上看出點什麼,但連鴛看上去並不在意,甚至還笑了一下:“他開玩笑呢,大概以為你是什麼壞人。”

丁飛揚憤慨的嘀咕:“那也不能這麼說啊……”

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全在重逢連鴛這件大喜事上了。

丁飛揚並不是去連鴛家鄉旅遊,順帶見見這個同學,而是特地找過去的。

他整個大學時期都暗戀連鴛。

礙於大環境,沒有勇氣表白,加上連鴛為人冷淡,和誰都保持著距離,丁飛揚甚至沒和對方熟悉起來。

大學畢業後膽子倒大了。

天南海北,說不準再也見不著,就鼓起勇氣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