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隻螞蟻的眼中,湯圓主動幫其解開布條。

一圈又一圈解開,露出黑色的魚頭。

“什麼嘛,好像不恐怖啊。”文語山小螞蟻抖了抖頭上的觸角,用氣味與米靜雲螞蟻交流。

米靜雲也抖了抖觸角,“別小看他,克蒙這人絕對不簡單,我們不能看那條鹹魚。”

薑還是老的辣,米靜雲相信克蒙的話,認為那條白布鹹魚有可能很恐怖。

文語山聽了進去,扭動身體背朝鹹魚,不看鹹魚的樣子。

但是這樣就能讓兩隻螞蟻如願了嗎?

當然不行!

湯圓控制兩條長長狗毛,把兩隻螞蟻的身體擺正。

螞蟻沒有眼皮,想閉眼睛?別想了。

兩螞蟻敵不過湯圓的控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色布條被掙開。

映入螞蟻眼睛裡的,是一片片黑色的魚鱗。

魚身中央被三叉戟戳著,魚身傷口的血液已經乾涸了,呈黑褐色。

米靜雲不知為何,盯著那魚鱗看,竟看見了一張臉,一張面部燒傷,醜陋又難看的臉。

看見那張燒傷的面孔,米靜雲嚇了一跳,想要逃跑。

但是她動不了,連頭上的觸角都無法控制!

深入靈魂的驚懼感,鎖住了每一寸血肉。

不是狗毛的原因,她的身體真的一點兒也動不了。

再看那張魚鱗,那張醜陋的臉讓她心底發涼。

彷彿自己的臉被強制移植,長在鹹魚的魚身上。

就這樣,她看了整整半個小時。

半小時後,湯圓才用白布條將鹹魚包起來,遮住那片詭異的魚鱗。

然而那種驚悚的感覺還在。

自從成為影子物種後,她活在別人的身體許久,已經忘了最初的面孔。

再一次回想自己的臉,米靜雲感到噁心極致。

她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想起那張醜陋的臉,但是這一次躲不過,燒傷面孔的記憶重啟了,讓她很痛苦。

過了好一會兒,克蒙問道:“現在我們可以靜下來談談了嗎?”

他頓了頓,說道:“如果覺得不滿意,可以再體驗一下。”

米靜雲聽到“再體驗”三字,渾身打個激靈。

不行,絕不能再想起那張臉。

太醜陋了,太難看了!

她一點也不想再看見那張臉,這對愛美的她是一種極度可怕的折磨。

而且她有一種預感,如果盯久了,自己的臉有可能一輩子印在那條魚身上。

想想就很可怕。

那張臉最好永遠消失,不要在世間留下痕跡。

在克蒙的威逼下,米靜雲開始交代了。

克蒙猜的沒錯,她不是新人,而是文語山的導師,文語山才是被影流吸納的新人成員。

影流有一套成熟的線下發展機制,由一位導師暗中物色人選,隨後帶人入坑,成為影流一員。

直到新人出師,高層人員會根據導師以及徒弟的表現進行考核,若是考核過了,可以向上晉升,學習更高深的生存技術。

影流內部對情報管控得很嚴格,米靜雲也不知道更高等級的影流成員叫什麼,她只知道她是導師級別,而文語山是她的徒弟,尚處於新人級別。

新人文語山尚處於發育期,還沒有學會米靜雲那種蓄力攻擊方式,也做不到影子自由離體,故而之前都是米靜雲離開陳太太的身體在店內遊晃。

克蒙經過詳細的拷問,知道了自由離體是一門影子技術,需要長期練習才能適應那種主動脫離感。

不過這門技術對純淨身體沒有用,克蒙的抓影手是她的剋星,永遠繞不過去的惡夢。